虞聲笙苦笑著說起了這兩人如今就在將軍府。
“你把她們倆送來我這兒,我倒要看看這兩個老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張氏面色一沉,“當初放了她們身契時,我一個錢都沒要,還給了她們倆一人五兩銀子,這才幾年又尋上門來了?”
“這倒是不妨事,橫豎她們倆如今安分守己,到底是一手帶大我的婆子,若我一直這樣攆人走,傳出去可不好聽,不但有損將軍府的名聲,更不利于娘家。”
虞聲笙這話說到了點子上。
張氏也明白過來。
“也是。”她點點頭,“我瞧你如今也穩重了,辦事頗有章法,我很放心;若有不成的,你再來與我說。”
與張氏通了氣,她心里多少有了譜。
待天色將晚,啟程回府,聞昊淵在馬車上問起了妻子:“這幾日我瞧你總有心事的樣子,是有什么難處?”
她輕而緩地搖了搖頭:“我一事想不明白,問問你的意思。”
“你說。”
“若有這么一個人,在外人看來對你恩重似海,頗有情分,但實際上這人待你不好,空有了個虛名,你是為了面子名聲裝聾作啞呢,還是挑明一切,跟對方魚死網破?”
“真要有這樣的人,撇到一旁不理會就是了。”聞昊淵不假思索,“真鬧起來,也不該是我先挑事,須知后發制人,也能立于不敗之地。”
“我怎么聽說是先下手為強呢?”她瞇起眼,嘻嘻一笑。
“那要看何種境地,對面何種敵手。”他認真道,“有話說得好,大丈夫能屈能伸,可也有話說,狹路相逢勇者勝,若死讀書而不知變通,豈不是跟那慕淮安一樣,鬧得家里雞飛狗跳?”
虞聲笙愣住了。
這還是第一次,她從這男人口中聽到前任未婚夫的名字。
她明澈的眼睛頓時亮了:“有什么好玩的,你說給我聽聽唄。”
聞昊淵正尷尬得不知所措,沒想到妻子感興趣的竟然是這個,頓時一陣哭笑不得。
經不住虞聲笙纏,他只好將自己知曉的一切和盤托出。
原來,年前慕淮安兩口子就大吵一架,徐詩敏甚至還鬧到了西郊大營的訓練場,當時老將領都在,十足讓眾人好好看了一場大戲。
后因鬧得實在難看,便下了軍令一般封口令,眾人才沒有亂傳。
“是因為那個允娘?”虞聲笙驚呆了,“是他納的妾么?”
“是,這妾室與正房奶奶一起懷孕,一前一后,你說說他府里能不鬧騰么?我瞧著那妾室就不是安分的主,否則那位大奶奶也不會顧不得臉面了,對了,這慕大奶奶曾來過咱們府里求藥?”
她輕輕頷首:“是有這么回事。”
她簡單將事情說了一遍,“你若不提,我都快忘了這茬了。”
“這就對了,慕淮安怨她不穩重,又來尋你的晦氣,這才真正動了怒火。”聞昊淵緊緊盯著她,“他——心中不曾放下你。”
虞聲笙覺得奇怪,瞪起眼睛:“大年節的,你能不能別說這么讓人惡心的話?什么叫不曾放下我?你再渾說,今晚上就自己去書房睡。”
聞昊淵:……
糙漢將軍怎么可能愿意孤身一人睡書房?
他哪里舍得嬌軟香暖的妻子……
忙摟著虞聲笙一陣哄,低聲下氣,完全不顧面子。
同一時間,陪著徐詩敏回娘家拜年的慕淮安已然回到府中。
一進臥房,夫妻倆原先喜氣洋洋的臉瞬間陰沉。
一個坐在桌案旁,一個歪在榻上,誰也不看誰,誰也不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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