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最是機靈。”今巧笑了,“就昨日夫人慣用的頭油沒了,這丫頭不知從哪兒拿了一小壺出來,我細細一問,她才說是原先從咱們府里多帶了兩份。”
金貓兒抿嘴道:“這樣機靈,可比得上今瑤了。”
“要能有今瑤姐姐一半靈光能耐,我就謝天謝地了。”碧桃忙討好。
丫鬟們邊吃早飯邊說笑。
屋內,足足酣睡了半宿的聞昊淵也起身了。
收拾妥當,他便大大咧咧坐在妻子對面,也不嫌棄是虞聲笙吃剩下的,拿著她的粥碗大口喝了。
“欸,你這人……”她瞪圓了眼睛。
“我知道你吃不下了,替你幫忙。”
“我只是暫時吃不下了,略歇一歇。”
“別硬撐著了,這細粥是什么好東西,哪里要你空著肚子等著吃。”男人微微一笑,又拿起一張餅啃了起來,“說說吧,這乾州不太平,你想拿那趙府如何處置?”
原來他已經了如指掌。
也好,省了她一番口舌。
虞聲笙莞爾:“他們以為自己占了便宜,還說什么要雙倍補上,好呀,那就雙倍,在州府老爺跟前說了話發了誓的,這么多眼睛耳朵看著聽著,想來日后反悔都不易。”
她以袖掩口,“我倒想看看他們得知最后要補上的金額時,會不會嚇得眼珠子掉出來。”
“有趣,我也想看。”
“你這會子得空了?”
“那還沒有,但一路奔波,太子也須好好休整一番,先前查到的事務也要傳訊回京,這些都要太子殿下親力親為,旁人可幫不了什么;是以,為夫這幾日還是有空閑的,可陪著你好好看一出戲。”
“我這戲臺子搭好了,你就趕著來看戲了,一分銀子不出,好厚的臉皮。”她彎起眉眼,故意打趣。
“誰說我一分銀子不出了?”
聞昊淵認真道,“我一路過來可看了好些莊子田地呢,你若瞧了喜歡,往后咱們全買下來。”
“當真?”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他瞧著她滿臉驚喜,如小狐貍一般,頓覺好笑,心中又冒出一句酸溜溜、卻不敢說出口的話:“從來都是你哄我……也不知你這些話有幾分真心。”
但看看虞聲笙歪在自己身邊那樣親昵乖巧,他又將這念頭壓了下去。
卻說那一日在官衙開誠布公對峙一場后,趙大老爺似乎找到了生活的新方向。
幾房弟弟又一次上門討說法,他便將在州府老爺跟前說的話又原樣照搬說了一遍。
當聽說還要雙倍補上先前的那些欠的糧稅后,幾個弟弟齊刷刷地不開口了,他們很明白,自己不是樂安公,沒法子免稅;要真刀真槍地拿出銀錢來填窟窿,他們自然心疼,況且誰也不知道要補多少。
萬一是個大窟窿,怕是等不到田莊進項出息,他們自己先要撐不住了。
趙大老爺又裝作求助,說什么讓兄弟幾個一齊掏腰包,回頭大伙兒再一塊分了田產。
那幾個弟弟猶豫著。
趙大伯母急了,埋怨丈夫把話說得太滿。
萬一他們幾個弟弟決定掏腰包了,那他們豈不是白白送出去好些田產。
趙大老爺胸有成竹:“你懂什么,他們幾個哪有這般果斷,還得回去商議商議,等他們商議出來,咱們就說稅錢已定,誰讓他們慢了一步,可不能怨我有好不帶他們分了。”
“還是你棋高一著。”趙大伯母樂得滿心開懷。
原以為是個難辦的事兒,沒想到迎刃而解。
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能坐擁大筆田產,她便越發抖擻精神,投入到給女兒張羅婚事的忙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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