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虞聲笙知曉后,去問了子平夫人,誰料子平夫人淡淡來了句:“噢,他原先也考過科舉的,考得不如意,外任時又備受排擠欺負,他便辭官不做了。”
子平夫人口中說的考得不如意,指的是蔡先生當年中了二甲進士的第十一名。
聽到這話,虞聲笙險些一口氣沒上來。
果然人和人不能比,在天下學子都仰慕的金榜題名上,子平夫人居然還覺得考得不如意。
子平夫人又道:“我若是男子,這狀元必定是我的。”
虞聲笙贊嘆不已。
她自小沒怎么讀過書,后來學的也勉強算是囫圇吞棗。
看著子平夫人自信昂揚,豪壯語,她頓時心生羨慕。
當晚,她摸著還未隆起的肚皮歪在丈夫懷中,對未來可勁地暢想:“咱們生個小狀元吧。”
聞昊淵完全沒覺得她這話有什么不對,十分配合:“好呀,聽你的。”
“狀元也分文狀元和武狀元的,要是兩個狀元都能拿就好了。”
“你說得沒錯。”
“嗐,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她有些訕訕。
“想想怎么了,想想又不犯法。”
“說得也是。”
過來上茶的萱媽媽聽到這話,一陣欲又止,最終還是選擇什么都不說,裝作沒聽見,放下茶盞就出去了。
家里的孩子們都在進學,大人們忙著上進賺錢抓生產。
春日里,京郊的莊子忙碌一片。
虞聲笙又懷了身孕,自然精力不及從前,有時候一件事都要拆成好幾日來辦。
進度雖慢,但成效卻很可觀。
之前立威在先起到了很好的效果,今年莊子上各項事務都運轉良好,還有一處莊子被聞昊淵提議,改成了專門養牛羊兔豬的畜牧莊子;這么一來,虞聲笙日日都有新鮮的牛乳羊乳可用,還有各種送來的肉類。
小廚房里的媽媽們心靈手巧。
伺候她這段時日下來,早就將虞聲笙的口味喜好摸得清清楚楚。
一道麻辣兔頭成功取悅了當家主母。
她吃得快活,也辣得舒心。
原本還想勸勸她忌口,飲食清淡些的,黎陽夫人看她一改食欲不振、悶悶不樂,便也不說什么了。
孕婦嘛,能吃是福。
聞昊淵大喜,狠狠賞了廚房上下。
得到夸獎賞賜的眾人,越發在吃食上鉆研,一時間廚房里的奴仆們手藝層出不窮,極大地滿足了虞聲笙的口欲之福。
時光說快也快,說慢也慢。
閉門苦讀約莫兩個月,府試悄無聲息地拉開了帷幕。
與春闈不同,參與府試的讀書人都普遍年輕。
也不乏像昀哥兒、輝哥兒這樣初出茅廬的少年。
但在絕大多數人看來,他們只是來湊數的,所謂先下場練練手,至于能不能中,全看天意——大概率是中不了的。
虞聲笙安排了馬車送他們過去,出門時還叮囑了跟在左右的家丁婆子好些話,最后還是黎陽夫人不安心,打算同去。
誰知子平夫人一句話打消了黎陽夫人的顧慮。
子平夫人說:“仕途這條路還長著呢,這會子才只是考童生;往后還有秀才,舉人,進士……他們都是男兒郎,哪能一輩子躲在長輩的護佑下?如何能長成獨當一面的兒郎?”
這話深深觸痛了黎陽夫人的心。
她想起了在乾州時孤獨無依的絕望時刻。
于是那一日出門,昀哥兒、輝哥兒自行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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