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梅勝火,臘梅芬芳,被這銀光素裹的琉璃世界一襯托,越發明艷如霞。
她立在廊下嗅著沁人心脾的香氣,才覺得略略舒坦了些。
卻見不遠處的梅樹下立著一個人。
那人的眼睛撞上了虞聲笙的視線,竟抓住機會走了過來。
“妾身允娘,見過這位貴人。”她嬌滴滴道。
虞聲笙面不改色:“原來是貴府的姨娘。”
“正是,不知這位夫人怎么稱呼?”允娘大膽地打量著眼前女子,只覺得她眉眼間與自己有幾分相似。
“我們夫人是威武將軍府的大奶奶。”金貓兒接過話茬,“這會子屋里是太太奶奶們正在待客,天寒地凍的,這位姨娘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免得凍壞了身子。”
這話說得不著痕跡。
允姨娘如何不懂對方的意思。
她俏臉一僵,隨后低頭輕撫著微微隆起的小腹:“是少將軍特地準許妾身過來賞梅的,妾身懷著身孕辛苦,又整日悶在房中,少將軍唯恐妾身悶壞了,才有了這恩賜。”
虞聲笙頓覺無趣。
自己又不是這府里的奶奶,不明白這姨娘為何要跟她炫耀這些。
她沒有回應,只是將視線投向更遠處。
見對方不搭理自己,允姨娘有些急了:“這位夫人……”
“你怎么在這兒?!”
話還沒說完,后頭趕來的盈袖直接打斷了允姨娘的話,“今兒上元節,太太奶奶們正待客呢,你一個妾室怎能隨意亂闖?若叫人家瞧見了,豈不是徒惹笑話?”
“你們這些丫鬟是怎么當差的?姨娘懷著孕呢,天冷路滑,要是摔了你們幾條命能賠得起?!”
盈袖沉著臉呵斥那些跟在允姨娘身邊的奴仆。
“盈袖姑娘何必發火,我不過是覺著屋中氣悶,想來散散。”允姨娘淚眼楚楚。
“允姨娘,奴婢是怕您沒護好自己的身子,這也是咱們奶奶的意思。”
語畢,她身后徐徐走來一人,不是徐詩敏又是誰?
見到徐詩敏,允姨娘不敢再多說什么,忙不迭地領著丫鬟婆子們離去。
“叫你看笑話了。”徐詩敏高傲道。
“哪里。”虞聲笙并不在意這些,“我只是覺著園中梅花盛放正烈,不愿錯過這樣的美景罷了。”
“當初你要是嫁進來,這梅花的景致還不是由得你看?”
“呵……”虞聲笙笑出聲,“我只是客套兩句夸夸你家園子好看,可沒說我府上的花園子不如你家,大奶奶聽話若只能聽個表意,那日后還是少開口為妙,免得惹人笑話。”
徐詩敏嘴角一沉。
“虞四。”她冷冷道,“我已經拿到大半掌家之權了,公爹婆母對我都格外信任,慕淮安他……如今也日日歇在我房中。”
虞聲笙納悶地看過去——不太明白這女人為何要跟她說這些。
“你輸了。”徐詩敏洋洋得意。
壓抑了多日的情緒,在見到她的一瞬間再也忍不住。
這般驕傲,若不讓虞聲笙知曉,就失了大半趣味。
四目相對,虞聲笙唇畔蕩漾開真誠直白的笑容:“恭喜。”
直到散席后,今瑤坐在馬車里才開始憤憤不平:“夫人今日為何不跟那什么大奶奶說清楚,如今夫人與將軍可好著呢,誰稀罕她家什么人,拿咱們夫人當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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