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很會來事的客棧老板就送了熱茶水,還有幾碟子小菜過來。
“夫人喜歡咱們小店,是小店的榮幸,若有什么不好的,夫人盡管開口,只要能辦到的,小店一定竭盡全力替夫人辦到。”老板笑呵呵。
這可是個大主顧呀。
客棧上下這么多房間都被住滿了。
這么多人,每日衣食住行,馬匹還要吃草料,可不得處處要花錢。
這些錢也被客棧賺了去。
老板自然歡喜,越發想留住虞聲笙一行,哪怕多一日也好。
“瞧瞧,我在京城的時候可少見這樣熱情周到的東家。”虞聲笙抿唇一笑,托著茶盞淺嘗幾口,“大伯母今日突然到訪,不光是為了請我去府上做客這么簡單吧?”
對方挑破了窗戶紙,趙大伯母也不想再裝了。
“你為何……要去官府告發我們?”她咬著牙。
“噢,這樣啊,這不是告發。”
“哪里不是?你拿著證據去官衙把一切都抖落出來,豈不是叫我們趙府面上無光?說到底都是一家人,你、你這又是何必?”
趙大伯母氣得不輕,才說了兩句聲音都在顫抖。
“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虞聲笙笑瞇瞇地放下茶盞,“大伯母這般生氣,可是在怪我嘍?我家將軍說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發現了這樣不公平之事,身為天子親封的誥命命婦,我怎能視而不見?”
“這……”
趙大伯母無以對。
對方都把皇帝老兒搬出來了,她還敢說什么。
與虞聲笙一來二往,她越發明白眼前這個瞧著年輕的主母,其實是個不好糊弄的主。
虞聲笙心思細膩,腦子轉得飛快,說話滴水不漏,偏偏還笑靨如花,叫人挑不出錯處來。
幾次三番下來,趙大伯母忍不住冷汗津津,一陣懊悔。
早知對方如此棘手,自己又何必多此一舉,還給什么下馬威……
如今可好了,對方有沒有吃到這下馬威還尚且未知,但自己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話說到最后,虞聲笙也沒松口說跟她回去。
虞聲笙笑道:“就不麻煩了,我這里里外外這么多人呢,一股腦都去府上叨擾多有不便,雖說客棧是簡陋了些,但勝在干凈爽利,東家也客氣,我瞧著就蠻好。”
一旁的客棧老板連連點頭,嘴角笑得根本壓不住。
“大伯母若是介意官府那頭,那這樣好了,容我這邊休整兩日,待得空了我便登門拜訪,咱們再好好說道說道。”虞聲笙嫣然一笑。
就這樣,趙大伯母鎩羽而歸。
趙大老爺見無功而返,氣得當晚連飯都沒吃。
又空等了一日,依舊沒有下文。
坐不住的老兩口只好再次出發,一齊到了客棧。
這一回總算將虞聲笙給請回了府里。
繞過東西雙廊,便是正規待客的花廳。
趙大老爺明顯要擺足誠意,一應熏香擺件都拿出了最好的,就連茶水果子也是平日里難得一見的。
趙大伯母瞧在眼里,酸在心頭。
她忍不住腹誹:娘的,我娘家人上回來都沒這待遇!
心里念頭一起,看向丈夫的眼神就嗖嗖帶著刀鋒。
趙大老爺渾然不覺,還在笑瞇瞇地給虞聲笙讓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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