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丹的五感比此人更加靈敏,先對方一步發覺。
因此那金兵在注意到有人到來時,黃丹已經沖到了此人近前。
看到黃丹手持單刀,直奔自己而來,那金兵明顯一愣。
不過此人好歹也是經受過訓練,切切實實打過仗的,反應速度比常人快了許多。
那金兵本身是坐在地上休息的,此時起身逃跑是來不及了,因此他就地一個翻滾,直接躲過了黃丹這迎面劈來的一刀。
黃丹這含恨一刀,直接用出了全力,因此在看到那金兵躲開后,想要收力便已經來不及了,直接劈到了對方原本所坐的那塊樹墩上。
哆!
這一刀下來,力放又沒放開,收又沒收回去,單刀直接劈入樹樁四指寬,刀身被木頭從兩邊夾住,無法第一時間拔出。
那金兵此時手中沒有兵器,因此哪怕黃丹單刀卡在樹樁中,他也沒有想要動手,而是轉身就跑。
眼看對方要跑,黃丹連刀都不要了,大步流星就沖了出去。
黃丹此時也不顧自己大腿上還沒完全恢復的傷勢,就將內力灌注雙腿,施展開了游龍功。
那金兵先跑,黃丹后追,但在游龍功的加持下,黃丹不過跨出五步半,就追上了對方。
黃丹追上那金兵身后,右手半抬,向前一掌直接拍出。
這一掌正拍在對方脊背上,那金兵脊柱當場折斷,并去勢不減繼續向前擠壓。
那金兵怪叫一聲,就直接飛了出去,趴在地上口吐鮮血。
黃丹又是一步跨出,直接踩在對方的后腰位置,讓對方再無法起身。
伸手抓住對方后腦勺位置的頭發,將其上半身從地上提起。
隨著黃丹粗暴的動作,其身體直接呈現出了一個詭異的角度,同時口中又嘔出了一大團的污穢物。
其中有鮮血有內臟,還有對方胃中的食物殘渣。
眼看著對方是活不了了,黃丹直接也不客氣,薅著對方的頭發就拖著對方向之前樹墩位置走去。
等黃丹走到樹墩時,那人距離死亡也就只剩下一口氣了,身下更是拖出了長長一條的痕跡。
除了有鮮血,還有對方因為失禁留下的污穢物。
將金兵丟在地上,黃丹雙手握住刀柄,嘗試前后活動以松動刀身。
倒不是黃丹不能用蠻力將腰刀拔出,而是他怕這種情況下使用蠻力,會將腰刀直接折斷。
終于,腰刀被他拔了出來,回身就是一刀,直接切下了對方的頭顱。
黃丹之前就破壞了對方的臟器,導致大量失血。
因此砍掉其頭顱的時候,并沒出現鮮血噴涌的情況,只是順著脖頸的切口處流下。
拎著對方的頭顱與腰刀在水中簡單清洗了一下,之后他就開始用匕首雕刻牌位。
將牌位置于原本那樹墩之上,再將他剛砍下的頭顱擺在下首位置。
在祭奠完黃父之后,黃丹就近拾取了足夠的柴火,將眼前的這一切全都一把火點燃。
黃丹就站在不遠處,看著火焰在面前升騰。
可他不知道的是,這沖天的火光與濃煙,引起了一行人的注意。
他們這一行人,本是例行巡查長江沿岸,防止金軍再度派軍渡江。
這還真不是虛妄,金元帥左監軍完顏昌,為了接應金兀術他們渡江北歸,就曾遣部將移剌古率軍自天長(今屬江蘇)南下。
多虧了宋軍提前派人沿將布哨,才得以在對方渡江之前,派出水軍阻扼。
否則金兀術與移剌古從前后雙方夾擊的話,韓世忠的作戰計劃還真不好說能否成功。
黃丹這里的火光,便被那些人懷疑是不是通訊狼煙。
“誰?”
“誰在那里!不要動!”
前一聲是黃丹察覺到有人靠近,發出聲音詢問。
后一聲則是那一行人聽到黃丹發聲,下意識地呼喊呵斥。
黃丹不想惹麻煩,因此就想要從其他方向離開。
可他剛一動身,就感覺到不對,其他方向也有人靠近。
知道自己是被人包圍了,黃丹緩緩抽出腰刀,戒備著可能出現的危機。
很快,之前出聲之人便走了過來,看了看遠處地面的一條血痕,又看了看被黃丹焚燒的事物。
那人緊握住手中的長槍,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你是何人?為何于此地放火升煙,你殺的又是什么人!”
黃丹看到對方身上穿的是宋軍制式軍服,略微松了一口氣。
“我名黃安平,本與父親在平江府開設醫館,卻遭金賊劫掠。
我父被金賊所放火焰燒死,為報此仇我一路追趕。
聽聞金賊被韓將軍困入黃天蕩中,我本想著進入其中,看能否手刃幾人為父報仇。
但當時有兵丁出,表示沿江而行,或可遇到落單金賊。
蒼天有眼,三天時間下來,還真的讓我找到了。
我將其頭顱砍下,并焚燒其尸,以告慰我父之靈。”
“你說,你燒的乃是金兵?如何能夠證明。”
“這……”
黃丹有些犯難,遲疑地伸手指向火堆。
“原本可以證明,只要看起頭顱,那發髻便是最好證明,但此時大火一燒,怕是不好認啊。”
聽完黃丹的辯解,那人并沒有繼續做些什么,而是讓黃丹于此地等待,他轉身回去向上級匯報情況了。
此人離開了,可黃丹知道,周圍樹林中的人并沒有離開,因此他并沒有趁著這個時機離開。
很快,那名士兵領來了他的上級,是他們這一押的押正。
那押正沖黃丹點了點頭,向著火堆方向走去。
黃丹見狀向一旁側過身子,讓對方觀察。
那押正來到火焰邊緣,仔細查看火焰中的那顆頭顱。
“嗯,雖然燒的有些變形了,可大致還是能夠看出是個契丹人。”
緊接著押正看向黃丹:“義士,殺得好啊。
我之前已經聽人說了,恭喜你手刃仇敵。
只是我有一句話,不知道是否當說。”
黃丹看出對方沒有惡意:“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