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撒上還溫熱的草木灰止血,再用干凈的布條開始包扎。
處理完大腿的傷,黃丹也是感慨自己命大。
要不是當初在太湖中獲得了甲胄,自己腿上綁有皮甲,這一箭可就不僅僅只是卡在肌肉之中了。
萬一并傷到靜脈或動脈,那他真的就是在這野外等死就行了。
再就著熱水開始擦拭自己體表的位置,確認哪里是損傷哪里是污漬。
是傷口的位置就今夕清理,再用草木灰止血。
尤其是燒傷的位置,此時已經開始起泡流黃水。
黃丹忍著痛開始處理,幾乎是活生生撕掉那一位置的皮。
做完所有的這一切,黃丹才開始吃飯,他怕自己要是吃完了再清理,會因為疼痛而引起內臟抽搐,之后一口氣全都吐了出去。
填了滿滿一肚子,感覺打個嗝就會從嗓子眼里噴出來后,黃丹點開了系統加點,將原本17點的生命力,提升到了18點。
隨著腹中的食物被快速消化,黃丹感覺體內有某種與內力不同的力量在開始作用,讓他整個人漸漸地開始放松下來。
等黃丹再度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
黃丹拄著刀撐著木棍,從地上起身,并沒有拿什么火把,而是靠著天上的月光與星光,摸黑走向澄照山。
他覺得那些金兵,就算再大膽、再放肆,也不會于野外停留這么長時間,此刻也應該已經撤離了。
黃丹一瘸一拐地走著,終于在天亮之前,來到了澄照山的山腳下。
此時山火還在繼續,可不是那種一竄三尺高的熊熊火焰。
而是大面積的煙霧從地面開始升騰,看起來好像沒有火焰。
可真的一腳踩下去,才知道火焰竟然隱藏于地表面和地下,其直接在腐殖質層中悶燃。
一旦破壞了表層,這些火焰與氧氣接觸后就會躥升出火苗來。
黃丹一邊用刀背撥開地面,清理出一條可供通行的道路,一邊等待地面冷卻。
終于,他找到了滾落到山腳附近的黃父尸首。
看著黃父的面龐都已經被火焰燒的無法辨認,眼淚就直接從黃丹的眼眶中淌下。
感覺到自己臉上的淚水,黃丹趕緊伸手擦掉,不讓其落到黃父的身上。
普通的火焰,其實根本無法將人燒成灰,那需要極高的溫度或時間。
因此黃丹并不準備為黃父火化,而是準備土葬。
山上的樹木都燒的差不多了,自然是無法使用,好在遠處還是一些樹木的。
唯一的問題是,這手刀實在不是砍樹該用的工具,在將那一人合抱粗細的樹木砍開三分之一位置時,手刀就直接從中間崩斷開來。
不過黃丹并沒有就此停手,而是使用半截斷刀,堅持將樹砍倒了,
其實這種剛剛砍下的木頭,并不適合做棺材,或者說它們不適合做任何物品。
可黃丹已經是別無他法了,這就是他現在所能做到的極限。
當黃丹將樹木砍倒的時候,天都已經亮了,消掉樹枝、樹皮,劈開樹干、挖空內室時,天都再一次黑了下來。
頭頂著月光,黃丹將黃父放入了自己剛剛挖好的棺木,挖坑將之埋在了山腳下。
原本黃丹是想要立一塊碑的,可他又怕金軍會再次回來,干脆便沒有立碑。
于墳頭磕了三個響頭,黃丹向著原本蘇州城的方向走去。
不等他真的走到城市附近,就遠遠看到了城市上看的濃煙。
到現在,他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們之前在廟里看到的濃煙升騰,其實就是蘇州城起火。
隨著靠近,黃丹注意到有城市附近有不少人,他們有的打扮與黃丹類似,一看就是遭了災。
但還有的就看起來好了很多,應該是從附近趕過來的。
對于黃丹的到來,并沒有人過多在意,所有人都在那里忙碌自己的事情。
有于城中尋找親人尸首的,也有趁此機會搜刮被金軍遺漏下的錢財,也有幫著他人將城中尸體掩埋的。
黃丹走過被燒的焦黑,但依舊完整的閶門,繞過幾個被燒毀的斷橋,來到了原本醫館的位置。
醫館連帶附近的這一片建筑,都已經被火焰燒塌。
伸手抬起塌陷的房梁,黃丹弓身走入了醫館的廢墟之中。
房子里的東西,不知是燒的干凈,還是有人搜刮過一遍,什么有價值的東西都沒有剩下。
不過黃丹本來也不是為了這些而來的,他徑直來到后院,清理出一處被掩埋的廢墟,用斷刀在地面上挖掘。
向下挖了差不多半米深,黃丹的刀碰到了一個硬物,他知道自己要找的東西就在這。
隨著洞口的擴下,下面露出一個箱子。
黃丹并沒有將箱子取出,而是直接打開,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冊冊書卷,正是當初黃丹偷出來的秘籍。
秘籍下方,則是大量的銅錢,和一張房契,是他們父子倆多年的積蓄。
黃丹抓起幾串銅錢,一串纏在腰間,剩下的則是放在腳邊。
這些秘籍,黃丹挑了幾本拿走,剩下的跟那些銅錢一起,重新放回了箱子里,并恢復上面的覆土,之后又撒了一些炭灰加以掩飾。
黃丹拎著銅錢的樣子,十分惹人注意,可看到他手里的半截殘刀,和他身上的傷勢,卻是沒有人真的靠前。
直到黃丹拎著這些錢,來到了人比較多的地方,直接開口對眾人說道。
“誰能給我一套完好的衣物,以及祭祀用的紙錢和祭品,這些錢就都是他的了。”
看著黃丹拎在手里的三四貫錢,當即就有人動了起來。
來人不是一個,而是一伙,他們各個身上帶著武器。
黃丹并沒有在意他們手中的武器,而是看向了其中一人手中拎著的好幾串紙錢。
為首之人大量了黃丹一番,沉聲開口道:“兄弟,你也是有親人被那些金賊殺死么?
我們哥幾個也是,看你也是一個人,不如跟我們一起吧,互相之間還能有個照應。
至于說這些紙錢什么的,兄弟之間誰還計較這個,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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