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允昭什么都好,就是太過謙虛!
先前在徐州城外幫國讓(田豫)定計,還有在射陽的時候分析袁術進兵路線,哪次不是頭頭是道?
這還叫不懂軍略?
公佑和憲和那才叫不懂軍略!(孫乾簡雍:首先我沒有得罪任何人!)
就算是說的不對,此時帳里都是自家人,難不成還能笑話他?
關羽和趙云在心中,也覺得張昀有些謙遜過甚了。
張昀沒察覺眾人的腹誹,接著說道:“孫子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可如今敵情尚不明朗……”
“其兵數幾何?士氣盛衰?統兵者何人?秉性如何?慣用何策?皆是兩眼一抹黑,昀實在難下妄斷。”
“至于有關守城的諸多安排,主公與關、趙二位將軍部署甚是妥當,以昀觀之,未察有何處疏漏。”
他略作停頓,似是又想到了什么。
“唯有一慮,若敵軍久攻堅城不下,或生穿鑿地道、潛襲奪門之念。可于城墻內側每隔一段距離便埋設陶甕,甕口蒙皮后遣耳力聰敏者晝夜伏甕監聽。若敵于地下掘土,聲音透甕可聞,便可早作應對,破其穴攻。”
罷,他又補充了一句:“此策方才未及討論,想是因敵蹤初現,穴攻非迫在眉睫。諸位成竹在胸,洞悉百端,昀自是不敢班門弄斧,貽笑方家。”
這話一出,劉備和關羽不禁面面相覷,憑借著多年的默契,在眼神中傳遞著信息。
二弟,你想到了嗎?
沒有,大哥你呢?
額,也沒……
兩人目光隨即投向趙云,只見他神色沉靜如常,半點看不出端倪。
卻不知趙云此時心中也在暗暗嘀咕。
我是個騎將啊,你們看我作甚?
剛才我已經把肚子里那點貨都倒出來了,還想怎么樣?
不會真指望著我來守城吧?
那我還不如直接領騎兵出城,趁敵軍登岸立足未穩之際沖殺一番,保不齊就直接把他們都趕進大江了!
劉備沒好意思說,自己壓根沒想起防范“挖地道”這招,只輕咳一聲,緩緩點頭說道:
“允昭所有理。然敵將用兵之道,我等尚未知曉。此等穴攻之策,其未必會等到攻城失利時才用。還是應當及早布防,方為萬全。”
他目光轉向侍立一旁的關平:“坦之!此事便由你領人速辦。于城墻內側,每隔三十步,深埋一口陶甕。選耳目靈便之卒,晝夜輪值偵聽,凡有絲毫異響,立時來報!”
關平踏步出列,抱拳應道:“末將領命!”
張昀對此安排自是無可無不可。
軍議散去,劉備與關羽并肩走在營中,劉備不禁對關羽感慨:“所幸末了問了允昭一句!若敵將真行穴攻之計,我等毫無防備之下,怕是要措手不及。”
關羽也是深以為然:“確是如此。可允昭既然想到此策,為何不早說?莫不是真當咱們都已有所思慮?可這守城備預,貴在未雨綢繆,焉有因敵初至便不設防的道理?”
劉備略帶無奈地說道:“允昭此人,明敏善斷,每每獻策皆能切中要害,卻總是自謙‘不諳軍略’。因此于兵事一道,非問不。莫非……是因其年少未經戰陣,故而對己見信心不足?”
關羽輕捻長須,點頭附和:“大哥所甚是。允昭或許因未曾親歷戰陣,恐蹈趙括‘紙上談兵’之覆轍,所以沒有十成把握,寧緘其口。”
兩人在這你一我一語地分析起來,完全沒有想過張昀是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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