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認為是她最好朋友的冰帝卻展現了過多的擔憂,在原本的世界線中,她完全不清楚雪帝的計劃,這一次更是愿意為了朋友活下去讓出機緣,并且完全不了解雪帝的打算的計劃。
且不論雪帝本意為何,最起碼說明了雪帝在性命攸關的大事上不完全信任冰帝,甚至沒透出一絲口風,那么雙方在情感上的投入……完全不對等。
作為曾經的人類,他能理解雪帝在關乎性命的機緣上不信任任何人,但情感上更赤誠更單純……更非黑即白的冰帝,能嗎?
越在乎對方,那一絲防備造成的危害就越大。
他現在揭開這件事,只要冰雪兩位之間的情感出現一絲縫隙,就不用再擔心冰帝在未來的某一天倒向雪女。
他冷漠地審視著冰帝和雪帝之間的情感,尋找可以加以利用的部分。王瑞覺得自己這么做多少有點屑,但他所搏的東西太多,不得不用盡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方法確保成功。
剩下看的就是霍雨晴自己的魅力了――這是王瑞最不需要擔心的部分。
“轉生的過程確實危險,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金色獅龍已經猜到她在想什么,卻把她的表情曲解成另外的意思。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種微妙的微笑,不過介于現場沒有誰非常了解獅子的微表情,自然也沒人意識到他的態度不如語那么真誠。
他樂于往冰帝身上再壓一根稻草:“在極北邊境活動的冰熊王早已返回雪帝居住的雪山,估計雪帝選擇的護道者是冰熊王,我聽說冰熊王由雪帝養大,肯定能保護好她順利轉生。”
冰帝的臉色一下就變得不那么好看。
雪兒找到這個渡劫的法子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而她居然一絲口風都沒有透給自己,難道在她心里,自己和極北之地的所有魂獸沒有任何區別嗎?
――現在連冰熊小白都知道這件事!我在雪兒心里還不如那頭蠢蠢的白熊嗎?
我在想什么?冰帝迅速止住了心底一絲莫名的不甘,強迫自己換了個念頭。
明明應該為了雪兒找到了存活的辦法而高興才對。
她有些不善地瞪了王瑞一眼,“你空口所說沒有憑據,我什么時候才能見到雪兒?”
王瑞抬頭,望向極北之地的方向,血色的命運之眼閉合又睜開。
蓬勃的,雜亂的,代表命運的線和霧交織纏繞。
在極北之地的方向,代表雪帝的最明亮的光霧正在潰散,依附在另一團蓬勃的、逐漸成型的白金色氣運上,代表冰熊的光霧同樣在附近。
一條清晰的因果之線落在王瑞和遙遠北方的那枚新生的胚胎之間。
好吧,自己插手了雪帝的轉生,確實不可能一點代價都不付。王瑞心中一哂。
“很快你就能見到她了,等兇獸會議結束后,我會去極北把雪帝接到星斗,納入保護范圍,直到她渡過轉生的危險期。”
冰帝緊緊盯著他,最終有些不甘地點了點頭,化為一道碧綠的流光,沒入霍雨晴體內消失不見。
“瑞獸,她……”天夢冰蠶有些猶豫,似乎想為心上蝎對瑞獸的冒犯開脫兩句,卻被王瑞打斷了。
“你加油吧。”金色大貓貓憐憫地看著他,搖了搖頭。
天夢冰蠶哽住了,隨后他看起來有點垂頭喪氣,也消失了。
“嘖嘖,心真臟啊瑞獸。”一只尖尾雨燕飛了進來,落在三眼金猊的犄角上,啾啾地打趣他。
“謝謝夸獎。”王瑞無所謂地說道,“啊……順便,我有個想法,沒準能讓你提前見到馬紅俊。”
白沉的爪子狠狠抓了抓腳下的鳥架,才讓聲音沒有那么尖銳,“嗯……什么想法?”
“不一定成功,只是一個很初步的設想,但我覺得可以嘗試一下。”王瑞說著,掛在角上的魂導器閃爍了一下,一枚碗大的黑石飄了出來,“這個給你。”
白沉香飛過去抓住那塊黑石,毛茸茸的小身子被墜得向下一沉,豈有此理,她可是十萬年修為的尖尾雨燕――
“相思斷腸紅?”她尖叫起來。
“嗯。”王瑞懶洋洋地應道,“這玩意用處不多,但能遮掩魂獸氣息,能夠增長修為,又有益于血肉化生,你原本就是人類,修煉比魂獸要快得太多,修為本來就接近二十萬年,吃了這玩意自然就能幫你完美化形。”
“但一萬年來,算上從冰火兩儀眼得到的母本和我們藥圃培育出來的,一共也就六株吧……就這么給我了?”白沉香自然是認得這是最古老的那一塊烏絕石,也是藥力最強的一株。
“記得變回你前世的模樣。”王瑞道,“最好是你剛認識馬紅俊時候的樣子。”
白沉香小小的豆子眼里充滿了茫然。
“我也是剛意識到,神o和人界的后代之間存在的因果之線是可以利用的。”王瑞說道,“如果在特定時刻,放大二者之間的因果聯系,甚至可以讓身處神界的神o感應到留在人間的后代的情況。”
“然后?”白沉香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而如今世上仍存在一位和馬紅俊擁有血緣因果的魂師。”
馬小桃和馬紅俊武魂相同,又有確鑿的,被史萊克承認的血緣,然而他們之間的因果卻仍然弱得可以忽略不計。
但沒關系,這里坐著一只可以在某種程度上玩弄命運的三眼獅子,甚至……
“接近馬小桃,和她成為好朋友,愛她,指導她,然后在她瀕臨死亡的時候對她獻祭。”三眼金猊額頭上那只命運之眼殷紅得如同不凝之血,“我賭馬紅俊感應到這個情況絕不會坐視不理,而馬小桃是和他同出一脈的鳳凰武魂,二十不到便接近魂圣,天生的鳳凰神繼承者。”
“你猜馬紅俊會怎么做?”
他看著金綠色木質墻面上氤氳的紫芒,微笑著對白沉香說道。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