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貪婪

“他們究竟為何要動用神界之眼，還瞞著我們？”他倆就這樣靜靜地坐了片刻后，生命女神問。

毀滅之神搖搖頭，“神界之眼調用后也無法知道他們究竟在看些什么……只是我有些猜測，怕是和當年龍神那事兒有關。畢竟刨除要不要擴張神界，怎么處理金龍王是近百年里我們最大的分歧了。”

“當年我就不明白，他們三人為何絕不肯殺死金龍王。只推說金龍王所化的龍繭無法打破，耗費神界的力量，將金龍王鎮壓在封印之中。”

毀滅之神蹙著眉，低聲說道。

生命女神有一搭沒一搭地摩挲他的銀發，安靜地聽著。

“但修羅能將瀕死的龍神劈成兩半，不管那黃金龍繭有多牢固，集我們五大神王之力又怎么不能徹底把金龍王殺死？若把他的力量拿來用來擴充神界，那該多好？那么多有才華的年輕人就不會被困死在下界了。”

“事已至此，龍神已經不能再履行他的職責，把他的一部分殺死，讓金龍王的力量回歸天地，哺育萬物，這才是最好的選擇。”生命女神淡淡地說道。

“那我持保留意見。”毀滅之神側過臉看著妻子。

他們在很多地方都有分歧，但這并不影響他們相愛。

“小紫……”過了一會，生命女神突然有些遲疑地開口。

“嗯？”

“最近……我在想些事情。”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迷茫。

“什么事？”毀滅之神關切地問。

“我還沒想好。”生命女神苦笑搖頭，傾身依偎在毀滅之神懷里，“等我想明白了再來和你說吧。”

“好。”毀滅之神沒問，只是寵溺地順著妻子的頭發。

“小紫。”

“嗯？”毀滅之神的聲音這會帶上了一點困倦。

神o雖然不必睡眠，但是和愛人依偎在一起的感覺實在是太安寧平和了，也讓一絲睡意悄然爬了上來。

“你說，當年我們做得對嗎？”生命女神突兀地開口，“修羅他們堅稱龍神桀驁不馴，想要毀滅神界，重新建立由獸族掌權的世界……所以當年我們為了維持神界的平穩，選擇和修羅他們一起鎮壓龍神。”

“小綠……你要知道，我們兩人的立場，和神界是一致的。”毀滅之神的睡意蒸發得一干二凈，他隱約意識到困擾妻子的問題非常嚴重，“以最快速度平息戰斗，防止神界受到更大的傷害，是夢椅ㄒ壞難≡瘛衲潛叩娜聳炔還蘼拚獗擼尤胄蘼奚裾獗卟拍芨炱蕉ㄅ崖搖！

“可森林很孤寂。”生命女神喃喃道，她的聲音茫然又痛苦，“生命之森……已經只剩植物了。飛禽走獸，蜂蟲蝶蟻，什么都沒有。森林不應該是這樣的……”

大戰之后，所有神獸都被囚禁在鎮壓金龍王的那片神禁之地中，永世不得自由。

“天地間，一切生命皆是平等的啊……”生命女神垂下頭。

她愛著，也尊重著所有生命，一只小蟲，一只飛鳥，一條野狼，一個人……在她的眼里，地位皆是相同。

“若是自然中的生命循環輪回，大家為了生存互相廝殺，羊吃草，狼食羊……一切都是生靈本能地舉動，也就罷了。”

“可現在這樣算什么呢？修羅神他們如此打壓獸類……他們甚至改寫了斗羅位面的法則，讓獸族在法則的影響下變為魂獸，提供人類修煉時需要的魂環……從此永世承受人類的掠奪。”她搖了搖頭，苦笑起來，“若是龍神獲勝，以他的氣度，未必會打壓人類至此。”

“這樣的神界……”她喃喃細語，“這樣的神界……”

還有擴張的必要嗎……？

這樣為了神王的私欲，而給生靈帶來苦難的神界……

“小綠，你鉆牛角尖了。”毀滅之神沉聲說道，“自然中不也是物競天擇，成王敗寇么？別多想。”

“啊……”生命女神苦笑起來，隨后抬手揉了揉臉，“好，我不想了。換件事說吧。”

“嗯。”

“從今天的事看來，我們確實缺少下界信息的來源渠道。”她伸出拳頭，“來，伸手。”

“這是……生命古樹分株的幼芽？”毀滅之神看著落在他掌心的金色光點，有些遲疑地問道。

“把它們投放到下界，我們就也能借助生命古樹的分株看到下界的情況了。”

“下界靈氣那般稀薄……這要多少年才能長好啊。”

“三四十年？”生命女神也有些不確定，“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她嗔道。

“沒有了沒有了。”毀滅之神連忙擺手，“小綠最聰明了。”

于是，斗羅大陸上空有一道金綠色的彗星劃過。

一顆金黃色的幼芽，就這樣降落在星斗大森林西北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