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是想問陳凌能不能帶他們看看小狗。
有狗群看著,母狗也很護犢子,他們不敢接近。
陳凌擺著手,也是步履匆匆往前走著:“我現在有事去山上,回來再說。”
大太陽照著,溫度越來越高。
即便有高高的蘆葦遮擋,拖延下去,未破殼的小鶴也會越發生命垂危。
而且鳥蛋久久不破,后面大丹頂鶴還會將鳥蛋扒拉出去,將其丟棄。
這事可不能一直耽擱。
兩人急著往山上趕,連跟在韓少博和鐘老頭身邊畫小貓的睿睿喊爸爸,陳凌也顧不得多搭理兩句。
只說讓他乖乖地,自己一會兒就回來,然后便上山去了。
山中湖。
省臺一眾人的氣氛有些焦灼。
倒是蘆葦叢中的丹頂鶴,帶著小鶴在淺水區溜達覓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也不知道是真的心大,還是明白兩顆蛋沒救了,已經傷心過后,決定放棄了。
陳凌他們兩撥人依然是劃著小船,一邊拿小桶喂魚,讓丹頂鶴們放松警惕,一邊悄悄分開清脆高密的蘆葦叢,緩緩的把船駛入進去。
蘆葦叢中,三個巨大的半碗型鳥窩離得不遠,懸浮在淺水區,周圍蘆花隨風搖晃,也有一片荷花盛開。
視野還算開闊。
所以他們一進來就看到了那兩個鳥窩里僅存的兩顆蛋。
一個窩里一顆。
鳥蛋為橢圓形,有鵝蛋大小,枯黃色澤之中,顯灰白色,與蘆葦顏色相近,也是一種保護色吧。
上面明顯有了裂紋和小孔,但就是不見小鶴破殼出來。
“怎么搞?直接去窩里取?”
“嗯,我來吧。”
陳凌從船上跳下去,扶著船幫,剛要接近丹頂鶴巢穴。
這些大鳥就怒氣沖沖的張開翅膀,嘎嘎叫著,用長而尖的大嘴啄了過來……
兩只大鳥去啄他的伸過去的手。
剩下的‘啪啪啪’拍動翅膀,往他腦袋和臉上攻擊。
攻勢十分迅猛。
“哎,小心。”
眾人見狀急忙提醒,想用竹竿去幫陳凌。
陳凌卻只是一只手護住面部,一手在身前揮舞著驅趕,趁著它們后退的時候,眼疾手快的再次伸手把兩枚蛋拿在了手里,放進了船上。
“往外劃,退出去……你們先幫小鶴出殼……”
陳凌揮舞著手,不斷擋著大鳥們的攻擊,口中喊道。
“啊?”
“這怎么弄啊,別把小丹頂鶴弄死了。”
眾人這時都慌了,捧著兩顆蛋,手都有點發抖,不知道怎么去下手幫忙破殼。
陳凌見此,從就近的一條船上扯過來長竹竿,對著幾只丹頂鶴揮舞了幾下,把它們趕開。
然后自己也爬到船上。
“走,岸邊再說,我還想著讓你們破完殼,就把小鶴放回窩里去的。”
陳凌顧不得渾身濕漉漉的,抹了兩下臉,往后一看,那些大鳥還在氣憤不已的拍著翅膀,啪嗒啪嗒的踏著水,邁著大長腿像施展輕功水上漂一樣,追擊過來。
連蘆葦叢里的小鶴都丟下不管了。
當然也不是完全不管。
它們只是把這片蘆葦叢當成領地,先前對人和善,現在去它們窩里鼓搗了,才觸怒它們。
“真是的,這些鶴也太怪了吧,自己孵不出小鶴來,還不讓咱們幫忙?”
“嗯……這個……可能還沒完全放棄吧,再說它們又聽不懂人話,還以為咱們要傷害他們呢。”
“唉這下完了,好不容易培養出來感情,以后恐怕都接近不了了。”
“……”
眾人唉聲嘆氣。
陳凌則是見船離開蘆葦蕩范圍后,丹頂鶴們放棄了追擊,便拿起一枚鳥蛋觀察情況。
先是聞了聞,里邊還沒發臭。
又放到耳畔聽了聽,還能聽到微弱的聲息。
證明還是有救的。
這時船到了岸邊。
陳凌就順著蛋殼上的裂孔,輕輕掰開一枚蛋的蛋殼,對旁邊的人道:“從竹林抱點干竹葉過來……”
然后蛋殼緩緩裂開,里面黃褐色毛茸茸的小家伙就顯露在人們眼前,還帶著些許濕漉漉。
看著已經奄奄一息了。
“啊呀,陳哥,都這樣了,這還有救嗎?”
“不知道。”
陳凌搖頭,把另一顆蛋也輕柔的掰開。
里面的小鶴也是這種情況。
虛弱、奄奄一息。
兩只小家伙放到干燥松軟的竹葉上,全都軟趴趴的不動彈。
“我們村里孵小雞、孵小鴨子也有這樣的,不過也有能救活的,帶回去試試吧,得先喂水。”
陳凌說著,讓人去竹屋那邊拿了一個破舊的籃子,之后鋪好干竹葉,把兩個聲息微弱的小鶴輕輕放到上面,提著籃子帶到山下去了。
到了今天這會兒,其實省臺的拍攝工作已經結束了。
拍到昨天出殼的小鶴就可以結尾。
但最近村里不是熱鬧么。
老鱉也重新出現了。
他們就還是決定像上次拍野豬王一樣,拍好的讓人送回去,這里留著人繼續等老鱉。
想親自拍到鱉王爺出巡怎樣怎樣的。
也還好,他們決定逗留一段時間,這才發現這兩枚沒有破殼的蛋。
不然這兩只小鶴再晚一會兒,絕對會被憋死在蛋里的。
“陳哥,要喂什么水?清水嗎?我去打。”
“不用清水,喂我魚缸里的水,我自己來就好。”
陳凌放下籃子,拿來針管,拔掉針頭,從養觀賞魚的水缸里頭抽了滿滿一管子。
而后伸出一根手指頭,小心的扒拉開小丹頂鶴的嘴巴,往里邊緩緩的、一滴滴的喂水。
“這是在干嘛?從山上撿來兩只小鴨子嗎?”
韓少博帶著睿睿和大頭幾個年齡小的小娃走過來,門外也有人在張望,但他們是不敢進來的,有狗在外頭看著。
“這可不是小鴨子……是小丹頂鶴,兩天了,自己不能出殼,富貴幫它們破殼了,這會兒喂喂水,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呢。”
省臺的老郭解釋道。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