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過程,其實就是抽絲剝繭的過程。
把蠶繭放進煮沸的開水里,煮上一段時間,等蠶繭變得越來越松軟,鍋里的水泛出黃色的時候,就能撈出來了,放進干凈的熱水中浸泡幾分鐘。
在這時要把蠶繭壓到水底,不能讓蠶繭浮在水面上,用筷子或者其他東西在水里朝著一個方向用力攪拌,蠶繭隨著水的滾動會越來越松動,然后絲頭就出來了。
抓住絲頭向上提拉就能夠抽出絲來,纏繞到線圈上,像繞線一樣抽出來就行。
不過梁紅玉這邊沒有繅絲車,不然要快上不少的。
說起繅絲車,古代還有“每和煙雨掉剿車”的詩句,說明古代的農村婦女也經常會在陰雨天的時候搖繅絲車,下雨不用下地干活,才有空閑干這個。
所以,這兩天王素素和梁紅玉兩人就一直在家忙活著拆解蠶繭,收攏蠶絲,并把沸水燙死的蠶蛹剝出來,放到盆子里。
蠶蛹可是好東西,燙死后也不能浪費,高蛋白質、高營養,炸了吃最好。
不僅味美,還滋養脾胃,補益血氣,是老少皆宜的佳品。
下了樓,陳凌就聞到了一股極為特殊的肉香,夾雜在熱油和辣椒的香味中,像是后世聞到的炸雞,但香味明顯更加奇異濃厚,到了廚房就見餐桌上放了兩個瓷盆的蠶蛹。
每個蠶蛹大概有小指粗細,色澤金黃,泛著紅通通的油光,令人見之胃口大開。
陳凌和王素素用筷子夾了兩個放進嘴里,鮮咸入味,嚼起來嘎吱嘎吱的,滿口的焦香酥脆。
惹得黑娃小金也忍不住跑來哼唧著求食。
“富貴,素素,下手拿著吃吧,用筷子夾不了兩個,吃著不過癮。”
梁紅玉說著,拿了兩個碗,給他們每人往碗里分出來些,讓他們端在手里捏著吃。
“有饅頭嗎阿姨?”
陳凌也不客氣,接過碗就問。
“蒸著呢還沒出鍋,就知道沒主食填不飽你的肚子,早給你準備上了。”
梁紅玉笑瞇瞇的道,起身又走到門口把秦容先喊了出來。
“容先出來吃飯啦,炸完東西就跑到屋里逗貓玩,一點禮貌也沒。”
“來了來了。”
秦容先應了聲后,就抱著幾只小山貍子出了屋。
“富貴,素素,你們瞧,這小貍子多壯實。”
“這家伙,我跟你阿姨還從來沒養活過東西呢,從來都是養不到半個月就死個七七八八了,仙人掌都不行,越民都說我們倆是花鳥蟲魚克星。”
“誰知道,這幾只小野貓居然讓我們兩個養活了,你說怪不怪?”
秦容先把小貍子們從懷里放下,滿臉高興的道。
梁紅玉也非常開心:“到底是被我們救下來的,與我們有緣分哩。”
陳凌聽了心里直翻白眼,啥緣分不緣分的,要不是用他家的水沖了麥乳精喂養了幾天,能活下來才怪呢,就老兩口整天抱著小山貍子不撒手的架勢,說不定哪天就給玩死了。
還是太閑。
喜歡一樣東西,不想讓離開自己的視線,天天去把玩,這誰受得住?
可不是養啥啥死嗎?
陳凌都懷疑,能把仙人掌養死,老兩口是不是整天沒事干,拉到街上溜去了。
他這樣想是他的想法。
但老兩口第一回養活東西,那股子興奮勁兒就別提了。
陳凌是眼睜睜的看著,這二老是怎么把這五只小山貍子的野性給磨光的,剛抓到家里的時候,這些小家伙餓極了雖然會吃食,但還不讓兩人親近,摸兩下都不給,一天天縮在筐子里,眼睛賊里賊氣的瞄人,帶著股難掩的野性,可不如家貓小時候看著可愛討喜。
但老兩口也不顧那些,每次都是抱著小山貍子喂飯吃,睡覺的時候也抱上床,放到被窩里,生怕夜里涼凍著了,那家伙跟對待親孫子似的。
小山貍子們多少次掙扎著想跑都給拽回來了,按在懷里不讓動,拉屎撒尿也得跟著,最后這些野性大氣性也大的野貓崽子硬生生的給弄得乖巧老實起來。
現在也不做任何掙扎了,知道掙扎也沒用,就安靜的窩在秦容先腿邊,靜靜的等著食物塞到嘴里。
小山貍子跟家貓崽兒其實差不多,七八天睜眼,二十來天就能走路了,現在這窩小山貍子差不多一個月大,除了喝麥乳精之外,也能吃其他東西了,這玩意兒也不用去顧及腸胃幼嫩啥的,只要野脾氣改掉,那真是就和貍花貓一樣皮實了,吃啥啥香。
陳凌對此很無語,起身把蒸屜端下來,就著饅頭吃起蠶蛹來,這玩意兒是桑蠶蛹,干脆酥香,比柞蠶蛹水滋滋的吃起來好吃多了,他三兩口就是一個饅頭下肚。
倒是王素素極為捧場,說老兩口把小貍子們照顧得好,不然這東西野性那么大,怎么可能養活?把二老夸得臉上的笑容就沒下去過。
……
陰雨朦朧中,時間在飛速的流逝。
農歷六月二十八這天,清晨,陳凌在一陣歡呼聲中驚醒,原本躺在他身邊的王素素也已經坐起,走到門外一看,竟然發現碧空如洗,天邊升起一道美麗的彩虹,在旭日的照射下,散發著瑰麗的綺光,肆虐了大半個月的雨終于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街小巷人聲鼎沸,歡呼雀躍,奔走相慶,他們也終于能回家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