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還真就你管得住這個混世魔王!”
盛德帝看似沒好氣,實則頗為滿意的笑道。
他就說嘛,他一向是很有眼光的。
“曦兒也真是的,明日便是鎮國公主了,以后做事還是要穩重些才是。”
謝老國公如今也不敢對鳳曦說什么重話,只能是以溫和勸道為主。
可即便是這般溫和的勸道,鳳曦還是撇了撇嘴道:
“鎮國公主有什么好的,又不能什么都不做,天天待在宮里吃香的喝辣的。”
對于她這混吃等死的發,盛德帝與謝老國公選擇了直接屏蔽。
只要他們當做自己沒聽見,就不會被這倒霉玩意兒氣到。
次日清晨,早朝終于在盛德帝的默許下再次登上舞臺。
今日朝上不僅有久不上朝的謝老國公,已經半隱退的穆太師,一部分非要前來的宗室,就連吊兒郎當的鳳曦也早早來了。
她雖依舊是那副哈切連天,根本沒個正形兒的樣子,可身上明黃色的衣裙卻已說明了一切。
果不其然,早朝剛一開始他們便聽趙喜尖聲宣旨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之嫡女鳳曦,乃中宮皇后謝氏所出,自幼聰慧淑慎,心懷家國。昔年邊境告急,其親往安撫民心,助朕穩定朝局;今良種之策治世之方,更是造福萬民,功在社稷。
為彰其忠勇仁義之功,朕今特下此詔:晉封鳳曦為鎮國公主,賜黃金千兩、錦緞百匹,儀仗等同于太子。望其日后仍以家國為重,輔朕共守江山,垂范后世。
欽此!”
嘩!
雖說不少大臣早知盛德帝的心思,也清楚如今太子與四皇子謀逆,這儲君之位落在鳳曦身上是鐵板釘釘。
可怎么說呢?
他們就是覺得對方不太有儲君的樣子,怎么看怎么像個閑散王爺……
可偏偏這瘋子還真辦成了不少實事,如今朝中更是有不少實干派擁護她,眼下臉上的笑都快掩不住了。
“兒臣接旨。”
鳳曦簡單的行了個禮,表示別編了別編了,再編要翻白眼了!
百官則在她接旨后紛紛跪地,一個個閉著眼睛高喊鎮國公主千歲,有的人更是喊著喊著就流下淚來,以至于聲音中都含著哭腔。
鳳曦:“……”
看了就差哇哇哭的李次輔等人幾眼,鳳曦覺得自己這輩子是真有了。
更可惡的是,祁霄這廝還站在她身邊偷笑,并且一點都不怕被她抓到。
這不,當她的目光掃向對方時,這廝竟笑的更歡了。
“既然鎮國公主一事已定,那就都來說說太子與四皇子謀逆的事吧。諸位愛卿,朕是真想聽聽你們的意見啊。”
盛德帝端坐在帝位之上,目光威嚴的掃向下方每一個人。
終于,李次輔第一個站了出來。
“啟稟皇上,臣以為太子等人意圖弒君,其罪當誅。但念在其麾下也有被利益裹挾,又或是被迫參與之人,臣懇請皇上只處決部分禍首,對其余參與者予以寬待。”
如今首輔方乾隨太子鋃鐺入獄,他李次輔便成了百官之首。
有他帶這個頭,朝臣們自是挨個上前各抒己見,理論也大可分為兩派。
一就是與李次輔一般,希望只處決禍首,對其余人則盡量寬待甚至是赦免。
其二則認為太子等人罪大惡極,其手下人亦是包藏禍心,除小部分參與此事實屬無奈的人外,其余人都該給予嚴厲的處罰。
許是太子與四皇子謀反一事實在沒得洗,朝上竟也沒有傻子湊上來求情。
所以對這些人的處置也很快有了結果。
太子鳳z作為禍首,自要立刻廢去太子之位,為保留皇家體面,盛德帝特許其不用當街處斬,他會派內侍前去賜毒。
而貴妃方瑩,首輔方乾,以及一眾方家人皆為重犯,將在三日后的午時于鬧市處斬。
當然,不止是他們,還有一部分此次謀反的密切參與者,他們也將獻上自己的項上人頭。
四皇子雖參與了謀反,但到底沒出什么力,就連隨同進宮的也是個假貨。
所以盛德帝念在父子之情,決定只將其與淑妃楚棠貶為庶民,并將二人名下所有房屋地契財物收歸國庫。
以上處罰可以說是又震懾了有心人,又安撫了一些下位者,讓朝堂上下都為之松了一口氣。
畢竟國家最需要的就是穩定,如若大肆殺戮必將引起世族暴亂,到時候損耗的依舊是他們大昭的國力。
“殿下,下面人傳來消息,說罪太子吵著鬧著,竟非要見您一面。”
早朝散后,趙喜笑著湊到了鳳曦身邊。
“皇上說了,若您想見他便去,若您不想見我們便權當不知此事。”
鳳曦一愣,然后道:
“什么?你說什么?本宮耳朵聾了聽不見呢。”
說罷都不等趙喜接話,她就拉著祁霄頭也不回的往宮外去了。
趙喜:“……”
有時候吧,他覺得罪太子也挺慘的,畢竟誰受得了這樣的對手。
本想死前說些要亂人心的話,又或是告訴對手些秘密,可自己的對手倒好,那是對他要說的話半點兒不感興趣……
“干爺爺,那罪太子那兒……”
一旁小太監恭恭敬敬的問道。
“還能如何?”
趙喜冷笑:
“酒不喝就灌進去啊!”
“是。”
京城,沈府。
“傳皇上口諭,太子與外家結黨謀逆,罪該當誅。朕念三公主鳳鳶年少,系為奸人所惑,非主謀,特免死。即日起,廢公主位,貶為庶民。逐出皇城,永不得入!”
宣旨太監朗聲傳諭,尖細嗓音在沈府眾人耳邊反復回蕩。
而作為這道口語的主角,昔日的三公主鳳鳶早已淚流滿面,跌坐在地的身體更是忍不住顫抖起來。
她是今兒個一早被人從天牢里叫醒,然后猶如丟只阿貓阿狗一般,囫圇丟到沈家門前的。
她是沈恒的妻子,是沈家的媳婦,她雖參與了謀逆,可或許是因為她曾勸住兄長母妃,所以父皇念了一點她的好,決定要放她一條生路。
可這樣的生路對她而,真的是條生路嗎?
“庶民鳳鳶,還不趕快謝恩!”
見鳳鳶愣神,傳諭太監立馬冷聲喝道。
從前這些狗奴才哪兒敢在她面前叫囂,可今時今日呢?
她竟也成了他們面前的一條狗,可以隨意他們踐踏。
“庶女,庶女鳳鳶謝恩……”
見鳳鳶老實磕頭謝恩,一眾宮人這才滿意的抬步離去。
誰知他們才剛走,正要起身的鳳鳶便再次跌倒在地。
這次并非她雙腿發軟站不起來,而是有人將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臉上。
她被這一巴掌打蒙了,因為從小到大除了她的太子哥哥,沒人敢這般打她。
即便是太子哥哥也是收著勁兒的,可現在,現在她的口中竟又血腥味彌漫,右邊耳朵更是陣陣耳鳴……
“賤人!廢物!老子娶你是為了成為沈家大少爺,是想做駙馬,不是要跟你一起當罪人當庶民的!”
沈恒憤怒的注視著鳳鳶,一雙眼睛仿佛要噴出火來。
“你,你不是喜歡本公主么……”
鳳鳶捂著耳朵,有些木訥的問道。
之前的沈恒明明不是這樣的,在她跟沈戈和離之時,他明明說他愛慕她已久,愿意為她做任何事的,怎么現在……
“喜歡你?笑話!你以為你這種殘花敗柳真有人稀罕嗎?要不是你公主的身份,你就是個沒用的蠢女人!”
沈恒不解氣的又踹了鳳鳶幾腳,就似鳳鳶以往對一些下人一般。
她覺得疼,她覺得怒,她恨不得殺了眼前的沈恒,可她卻發現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躺在地上蜷縮起來,用自己纖細的雙手抱著自己單薄的身子。
她是公主啊……
她明明是公主啊……
“夠了!”
沈恒的母親梁雅蘭一把拉住沈恒,目光略顯嫌棄的看了鳳鳶一眼道:
“她如今擋著你的前程不假,可她才剛從天牢回來,你若是將她打死了,上面追究起來可就不好了。”
“打死她又怎么樣?她如今不過是個賤民罷了!”
沈恒一想到自己帶著這么個拖油瓶,日后一定會被勢力的家族眾人孤立,再也接觸不到家族核心資源,他就恨不得殺了鳳鳶。
直到他母親湊到他耳邊低語道:
“多磋磨她幾日便是了,這般金貴的人兒哪兒受得了那種苦?說不得啊,這過幾日就自己跳了井投了湖不是?”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