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伯侯夫人絞著手里的蘇繡手絹,美眸里滿是對兒子的擔憂。
老爺子對他們一家的態度一向冷漠,對他這丈夫也同樣沒什么好臉色。
可唯有清則,她那天資聰穎清雋如畫的兒子,那簡直就是老爺子的心頭寶掌中肉,十個瑤兒都是比不上的。
“他能出什么事?他可比我這個老子有本事!”
岐伯侯冷冷的瞪了自家妻子一眼,眼底的晦暗是旁人無法理解的痛苦。
要他說,要他說那野種還不如死了干凈!
可這話他不能說,他更不敢說。
“他當真這般焦急?”
很快,岐伯侯夫婦在屋里發生的那一切就被匯報了上來,穆陵陽捻了捻鬢間的白發,語氣不置可否的問道。
“是的。侯爺在堂屋里走來走去,想必是擔心著少主的。”
聞的童子低聲回答,天真爛漫的他們自是往好方向想的。
可穆陵陽不是天真的童子,他是縱橫大昭三朝的老帝師,是這天下絕頂的聰明人。
因此他只是笑了笑道:
“老夫倒是希望他真的如此。”
如若不然,他這做父親的也難做不是?
好在下方密室很快便傳來了不錯的消息,在雙人相爭之下,他那好孫兒穆清則似乎逐漸占據了上風。
對此他那好表兄洛蒼云自是不滿的,奈何天命如此,他似乎有什么想說的,卻又遲遲未能說出口去。
“我早便告訴過表兄,清窈天賦雖高,可她到底是在無妄島中長大。與外界的波云詭譎相比,無妄之地確是仙境啊。”
穆陵陽笑了,他好久沒笑的這樣輕松了。
“從今兒個起不繼續推行良種了?那,那咱們這是要干啥啊?總不能到處閑逛,給咱們公主浪費時間吧?”
一眾老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覺得孫青芷這話他們怎么聽不懂了呢?
別人他們不知道,可他們這些殘疾老兵不一樣,他們是一直念著公主的好,巴不得回報對方的。
如今這良種之策要是不成,他們拿什么回報公主啊?
“行了,大家都稍安勿躁。公主這般命令自有公主的道理,就是公主不動歪心思,你們的老少東家是什么人你們還不知么?”
孫青芷揉了揉太陽穴,覺得這群老兵真是難帶。
倒不是覺得他們講不通,是他們實在是太熱情,太想為公主拋頭顱灑熱血了。
“孫妮子這話在理,三公子一直是三位公子里最邪性的,他一定是有什么壞點子了!”
有了解的老兵大膽之,孫青芷也不阻止他們,只是等他們將祁霄蛐蛐后,這才將手里的任務一個個布置下去。
這一布置可就不得了了,一眾老兵頓時躁動起來,第二日一早就各自背著包袱盤纏出了門兒。
某些鄉紳巨賈還不知道,他們的報應就在路上了。
幾日后,離京城地界最近的通州府城內,熱鬧的街道忽有一匹匹高頭大馬飛馳而過,馬上人則高喊道:
“鄉紳巨賈魚肉鄉里,罪大惡極,今日午時城東將此等禍害聚集,定要還受害百姓一個公道咯!”
這般話在城中四處傳揚,不僅讓不少百姓急匆匆往城東去,更是很快傳到了府衙眾人的耳朵里。
“什么公道?他們要還誰的公道?本府還活著呢,輪得到這些人在我通州胡作非為!”
杜知府憤怒的直拍桌。
本來他最近就因為良種的事兒頭疼,必須暗中派人去各個村知會,就怕完不成上面給的任務,讓自己烏紗帽不保。
這些人倒好,竟還想給他找事!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那,那張、王、陳三位員外都被抓起來了!還,還有另外幾個員外及商賈老爺……”
一名衙役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臉上焦急的表情不似作假。
聞的杜知府再也坐不住了,戴上烏紗帽就沖出了自己的府衙。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走,都隨本府去瞧瞧到底是誰這么大的膽子!”
與此同時的城東人山人海,中央那被用來處決犯人的高臺上,好些個讓百姓眼熟的員外富商跪著,有些甚至衣衫不整,臉上還有沒擦的紅胭脂呢~
很顯然,他們中有人是在床上被抓的,直到現在還沒回過神兒呢。
“放開我們!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嗎?啊!”
“來人,還不快給本員外松綁,要不然一會兒有你們好看的!”
“快啊,快來人去府衙告狀,本老爺有重謝!”
……
有回過神來的員外開始高聲呼喊,下方也有不少走狗蠢蠢欲動,更有無知百姓想要某位老爺的重謝。
可也就在這時,一名身著勁裝的女子緩緩上前,一腳便踹在了那為首的張員外身上。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