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真是為他們好?
也就在這時,那方才還提出質疑的人想了想,又不太確定道:
“是啊,這天下怎么會有不要銀子的好處呢……”
有了這個開頭,這些平日里沒少被欺辱,想吃飽就要沒日沒夜勞作的村民似乎真的信了。
他們開始說起他們遭遇的不公,開始對良種不再信任,甚至開始揣測這件事的內因。
而恐慌一旦開始,很快就會演變成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們管不了別人,反正他們不會當傻子。
這良種聽著好,可沒有這良種他們也不會餓死不是?
緩緩,再緩緩吧。
至少,至少要等別人先嘗試了再說……
等一眾村民散去,那最開始迎著三位員外前來,不斷彎腰討好他們的中年人才笑笑道:
“三位老爺放心,我這一村之長自然是向著您們,和您們身后的大老爺的。這些愚民不敢的,等明兒個那良種隊伍一來,他們肯定躲得遠遠的。”
說罷又對之前質疑的漢子使了個眼色,對方也立刻點頭哈腰賠笑。
看了看這兩條搖尾乞憐的狗,三員外終于是滿意的走了。
而看見這出鬧劇的孫青芷三人呢?
他們只覺得一切是這么的可笑。
這些士紳是他們公主和駙馬口中,如今制度的既得利益者,所以他們阻止良種推行很正常,也很明顯對他們有利。
可村長和那個村民呢?
他們這是在斷自己的路啊!
而第二日按照孫青芷的安排,按時來到山牛村的人果然受到冷遇,那良種是真的一顆也沒有換出去。
期間就是有人好奇想上前詢問,他們也會很快被其他人阻止。
短短幾日,那“瘟種”的流便甚囂塵上。
但不止孫青芷遇到了困難,隨后也從京城出發,與孫青芷并非一個方向的沈戈也同樣。
只不過這次面對的不是“瘟種”流,而是更為直接的對抗。
“可笑,當真是可笑至極!”
得到消息的李次輔震怒,當即便帶著劉尚書等人進了宮。
只因為近日盛德帝身體又有些不爽利,護國公主鳳曦與駙馬祁霄一聽,這還得了,當即就留在了宮里侍疾。
當然,這只是對外的說法罷了。
“侍疾,侍疾,疾都沒有侍什么侍啊!這公主沒法兒當了,給你當吧祁霄,你當公主我睡覺怎么樣?”
鳳曦猶如一條咸魚般躺在軟榻上,根本不管她的皇帝老爹就在旁邊,整個人氣的都想拿棍子抽她了。
真是的,他怎么就生了這么個缺心眼的玩意兒!
“我知道曦兒想出宮玩兒,可眼下父皇對外還是時日無多的狀態,咱們公主府更是扎眼,就算你在宮外也會有麻煩找來。”
祁霄溫聲安撫鳳曦,就差把人抱懷里哄了。
這一幕讓盛德帝覺得屬實辣眼睛,可到底是自己的女兒女婿,他還是忍了。
這不好人總是有好報的,很快趙喜就笑著通報,說是李次輔等人來了。
“瘟種?他們竟說曦兒那是瘟種?好大的膽子!好大的膽子!還有那些公然威脅百姓的,怎么?如今這大昭已是太子老四當家,朕這個皇帝在他們看來是死人了?”
盛德帝氣的將茶杯摔在地上,眉宇間的皺紋前所未有的深。
都是他的兒子女兒,就算他因鳳曦是發妻所生,所以對她更為偏愛關注,可他也并沒有短缺其他兒女什么。
之前無論他們犯多大的錯,他都相信他們是好的,他甚至很多時候都會既往不咎,更有甚時幫忙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