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當真日日去尋鳳曦,希望鳳曦能饒我一命?還有關于太子、鳳鳶與我父親的決定,你當真不曾騙我?”
大理寺附近的別院中,已經在此關押了快一個月的沈戈面露嘲諷,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坐在桌邊的祁霄。
曾幾何時,他是沈家的少將軍,是有太子一脈扶持的三駙馬,他鮮花著錦烈火烹油,根本就不將眼前的祁霄放在眼里。
因為對方上有兄長,下無實績,即便成長起來也不可能像他一樣完完整整繼承沈家。
加之他們沈家綿延兩百余年,底蘊深厚樹大根深,而靖遠侯府崛起不過三十載……
這也就罷了,靖遠侯府還在兩年多前遭逢大難,直接就給敗沒了,以至于祁霄便更沒了與他相比的資本。
他看著對方被鳳曦厭棄、辱罵、鞭打,他覺得祁霄就像是一個笑話,根本不配跟他一樣被稱作駙馬。
那只是個贅婿,一個連自家家業都守不住的廢物罷了。
可就是這么個廢物贅婿,如今卻端坐桌前,一襲緋色官袍猶如天邊烈日,灼得他險些睜不開眼。
他希望這一切都是他在做夢,他沒有誣陷鳳曦舞弊,也沒有被抓,更沒有被沒日沒夜的囚禁在這里。
而鳳鳶與太子卻可以在他們的庶兄庶弟間挑挑揀揀,還要抬舉那些不要臉的妾室來打他們母親的臉?
“哥,父親放棄我們了,爺爺也是,他們同意了太子府的要求,要讓鳳鳶那個毒婦嫁給那些賤人的兒子,以保全兩家的聯姻關系……”
而這些日子幾乎都在以淚洗面的沈青月,在聽到自家哥哥聲音時也愣了一愣,旋即便是一陣狂喜道:
“宮里剛傳來的消息,方貴妃用你妹妹出嫁的事威脅了沈夫人。她說不止你有庶兄弟,你妹妹也有庶姐庶妹。”
見兩人如此激動,一旁的女親衛立刻便在祁霄的示意下伸手,為沈青月解開了眼睛上的黑布。
<divclass="contentadv">看清屋內一切的沈青月頓時紅了雙眼,眼淚順著臉頰便淌了下來。
“妹妹?你把青月怎么了!”
沈青月雖無法起身與沈戈面對面,話音卻尖利猶如把把尖刀。
祁霄此話說得太過直接,讓沈戈本就因寢食難安而蠟黃的臉色更顯難看。
然而祁霄根本就沒耐心與他周旋,他只想回宮抱著香香軟軟的小鳳凰睡覺,所以他直接便是一副他管沈戈去死的態度道:
“我的話你不信,那你妹妹的話呢?”
更何況沈青月的憤怒與哭泣是那么真實,即便那日被鳳曦生生踩斷了一雙小腿,她也沒有如此怨毒瘋狂。
這些尖刀直戳沈戈的心窩子,讓本想走到沈青月擔架前,好好看看自家妹妹的沈戈生生頓在原地。
沈青月太恨了!
從驚異、質疑、怔愣到憤怒、暴怒最后用手狠狠敲擊地面。
真的太恨了!
她與她哥有錯不假,可他們是在為誰辦事?為誰賣命?為誰謀天下?
憑什么他們要被抓,被打,連母親都要去宮門前下跪求人……
祁霄既然愿意親自來跟他說這么多,就證明他對公主府是有用的。
然而這次祁霄連他的話都懶得答了,他只是側眸示意身后的暮天帶人,下一秒便有兩名女親衛將一個蒙著雙眼的人抬了進來。
而更讓他震驚且窒息的是,今日祁霄竟跟他說他的妻子想嫁給他的庶出兄弟,他的父親默認他已是個死人,母親則在宮外長跪,只為求見鳳曦。
皮外傷是沒有的,可無論是眼中的神情還是手腳上的鐐銬,都能說明她哥此番遭了不少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