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思遠吃一塹長一智。
他得了空就去折騰王老虎的小面包,逼自己慢慢改掉靠左行駛的習慣。
兩兄弟聊起哈士球,王老虎說出了自己都覺得殘忍的話:“肉球很可能已經被人祭五臟廟了。”
這么多天音信全無,張思遠雖然早有心理準備,還是感覺胸腔鈍鈍的痛。
秦柯的微信,一直靜靜躺在張思遠的手機里,他這人只要自己不發微信,就永遠不會點開那個圖標,不管圖標上有多少條提示。
金主又沒了音訊,張思遠連累他賠了巨款,又怕他以為自己急著上位,權衡之下也沒多問。
他之所以想演電影,其實就是享受在鏡頭面前塑造各種角色的成就感,但他想紅的心一直都不是很強,給金主撩了后,患得患失了兩天,覺得身心疲憊,就干脆拋在一邊,專心干自己的侍應生,用美色賺小費,有空時還教教小鄭的英文。
王老虎偶然聽到兩人用英文對話,把兄弟驚為天人:“遠爺,干脆把你會的都交待了吧,讓小的做足心理準備,免得到時候一驚一乍的浪費表情。”
張思遠笑得很是高深莫測。
王老虎覺得兄弟這人是真深藏不露,不但會燒腦的編程,還會饒舌的鳥語,就攛掇他去換個體面的工作,被張思遠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問原因,這人把自己在沙發上癱成了悠閑的葛優,一點不求上進的要死不活:“費腦子……”
氣得王老虎把他操來操去的罵。
他跟兄弟懟了一陣就往家走,路上接到一個許久不聯系的電話。
望著那個備注為‘老妹兒’的號碼,他遲疑著摁了接聽,女人撕心裂肺的的哭聲立刻傳了出來:“王拓,救救我孩子。”
欣尚會館一行后,丘局長心滿意足的蓋了章,涅??計劃正式啟動。
拆遷的紅頭文件通知到了各家各戶,補償和周圍的房價差距較大,他們雖然以各種形式表示了不滿,卻怎么也壓抑不住澎湃的喜悅之情。眼紅了這么多年,終于盼到自己也憑著幾十坪蝸居翻身成了幾百萬富翁。
個個喜形于色,走路帶風。
一時間,各巷子大齡剩男剩女們相親的成功率達到了一個驚人的比例,上了年紀的鰥寡孤獨也成了搶手貨。一時間,為了多立戶頭多拿錢,離婚的,結婚的,后悔賣了房來扯皮的,數不勝數,在老城貧民窟上演了各種拆遷式鬧劇。
偷建、擴建、違建也在偷偷摸摸的進行,就算成立了糾查隊嚴防死守,也抵不過人們對金錢的執著和渴求。
他們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你白天守,那我就晚上整!
看你狗丨日的些,睡不睡覺!
王老虎跑來和張家母子商量。
“這價差太大了,咱不能讓黑心開發商這么坑,”他先是鋪墊般抱怨了幾句,然后話鋒一轉,誠懇的暴露了自己的小算盤,“我們要不要厚著臉皮當釘子戶?”
一向無欲無求的徐敏立刻同意了,張思遠也入團宣誓般表了決心:“當然要,我這個釘子戶還要當出特色、當出風采,當得驚動和黨中央,當得那些強拆黨們一個個聞風喪膽!”
這表演有點浮夸,把正喝茶的王老虎給笑嗆了。
他痛苦的哼哼哧哧好一陣,才咳順暢了,心有余悸的望著兄弟:“過了啊,兄弟,我怎么從沒覺得你有這么愛錢呢?”
“……我那是隱藏得深。”張思遠語重心長的拍拍他,“你不要被一些表象給騙了。”
此話正中王老虎下懷,他興奮的把大腿一拍:“那就這樣說好了,他們不加錢,挖斗鏟上腦門都不能后退哦!”
“當然!”
正事商量完,王老虎急著去找道友,好壯大他們神圣的釘子戶隊伍。
他把剩下的半杯茶當成啤酒一口悶了,風急火燎的往后門走,都出去了又突然扒著門探進個亂糟糟的腦袋瓜來:“兄弟,為了多拿份補償,巷子里好多單身狗都在閃婚,你要不要也找人結個婚,意思意思?”
張思遠雙手一攤:“年齡不到。”
“……可惜了,白白便宜開發商那龜孫子了,”王老虎恍然大悟的哦了聲,惋惜兩句,又得意的朝兄弟擠眉弄眼,“你王哥就不同了,正是而立之年!”
等這人關上后門離開后,張思遠頭一次給近在咫尺的王哥發了信息:“你是雙插頭?”
那邊王老虎直接叫他滾蛋,說自己彎得比上弦月還要有彎,但因為中國同性婚姻不合法,他只能甘愿為了補償款折腰,假裝變直,方法都想好了:找個女人去民政局騙張結婚證,然后女方得來的錢大家對半分,分了錢大家就去離婚一拍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