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他的眼里,看不見這些眾生。
關景煥的眼睛,只看著上面。他的上面有阻擋他去路的朱自厚,有手握天下權勢的慶隆帝。民間底層的這些如同螻蟻一般的百姓,什么時候又被他放在眼里過?
他們最大的用處,就是給他做棋子罷了。
而處在風暴中心的權墨冼,并不以這些越演越烈的謠所惑。他見過了高樓,便換下麻衣從后門出去,輾轉到了鞏文覺所在的宅子里。
鬧上了京兆府,明里暗里關注他的勢力越發多了,他必須要掩人耳目。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過來。”權墨冼將他的計劃詳細給鞏文覺說了一遍,道:“大致上就是這樣,如果發生了什么變故,你根據實際情況自行調整。”
“為了不暴露,我們將不再見面。”權墨冼語氣鄭重,將夜塵引見給鞏文覺道:“這是夜塵,你可以相信他。晚點我會讓劉叔也過來,于師爺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務必,要一擊即中。”
“權大人,”鞏文覺道:“這個計劃是好,您卻太危險了些。”
整個計劃沒有紕漏,權墨冼將他自己放在了明處,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與勢力。借此,來令對方放松警惕,讓鞏文覺能趁機行事。
權墨冼淡淡一笑,道:“我有什么關系?”他連自己的妻子都護不住,這個時候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她復仇。
林晨霏出事,鞏文覺也很內疚:“這事,都得怪我。若不是我來找大人你……”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權墨冼擺擺手制止了他,低聲道:“不怪你,要怪,就怪我自己不夠本事。”
人微輕,任誰都可以來踩上一腳。縱有天大的志向,那有如何?還得有與之匹配的身份地位。否則,這一切都是空談。
正是從此刻起,權墨冼堅定了要不顧一切向上爬的決心。只要不違背他自己的底線,很多事情,都不妨去試一試。
原本一顆柔軟的心,逐漸被一層硬殼包裹起來,長滿了荊棘。
鞏文覺長揖到地:“權大人,這是我們鞏家欠你的。今后,只要大人你一句話,我鞏文覺任你驅策。”
權墨冼雙手將他扶起:“文覺賢弟,重了!”
他重新換上麻衣,出了這所宅子。權墨冼仰頭望了望天空,唇邊勾出一抹譏誚的笑意,只身來到寶昌公主府。
“權大人你來啦?”沒讓他多等,寶昌公主便裹挾著一陣香風,出現在他面前。她眉目含春,面容比婚前更加嬌美有韻味,舉手投足間都散發出迷人的風情。
在權墨冼身側的椅子上款款落座,寶昌公主的身子朝他傾著,含情脈脈地望著他。這張臉,她終于可以正大光明的看個夠了。
她嬌聲道:“難得大人來看寶昌,你喜歡做什么?我都陪著你。”語之中的**意味,十分明顯。.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