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到大悲寺,兩人心知肚明。名為上香,實則為了相看親事。但看見自己兒子如此緊張,鞏太太心頭頗有些不是滋味。
她強壓下心頭不悅,道:“去吧,小心路滑,多帶著人。”
鞏文覺喜上眉梢,跟著方錦暉后面就出了門。
看著兩人前后腳出了門,鞏太太嘆息一聲,道:“這真是兒大不由娘!”
司嵐笙察覺了她的情緒,笑道:“可不是?兒女都是討債鬼,我家那個哥兒才十二,比覺哥兒小上好幾歲,這婚事也都定了。”
“當真?”鞏太太的注意力成功被她分散,驚訝的問道:“怎地這么早,你也不說再多看幾年。這定下的是哪家?”
“我還能騙你不成?”司嵐笙道:“定的是同坊的喬家大姑娘,眼下知道的人還不多。我也就是在這里跟你嘮叨兩句。”
“喬家大姑娘……”鞏太太略略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緣故。明年就是大選,適齡的未定親的官宦人家之女,都要進宮參選秀女。
幸好當今皇上仁慈,又不好女色,以曹皇后的名義下旨,在大選前讓民間女子自行婚配,一律不追究罪責。
喬彤萱和方梓泉的年紀雖小,但不影響兩人定下親事。在高芒,自幼定親,待成人后再成親的比比皆是,不獨獨是喬、方兩家。
都是有兒子的人,這么一來,兩人的關系無端的親密許多。
司嵐笙笑道:“鞏太太,我一直有件事不明,還未請教?”
“有話但說無妨。”
“我們方家名聲不顯,當今皇上登基后,才提拔了公公做禮部侍郎。不知鞏太太是從何得知暉兒?”
自己的女兒,司嵐笙當然看方錦暉處處都好,她也確實夠爭氣。但這不代表著,堂堂戶部尚書鞏家,會頂著眼前的流蜚語,一定要娶方錦暉作為兒媳。
鞏太太飲了一口茶,笑道:“不然怎么說,兒女都是前世的債呢?覺哥兒從洛水詩會回來,便跟我說要娶你們家大姑娘為妻。”
話已至此,她索性挑明了說,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們鞏家如何,想必方太太已經查訪過。方家確實名聲不顯,但我家公公卻敬佩侍郎大人的為人。”
“他說,能為兒女打算的父母滿天下都是。但能無怨無悔養起弟弟全家的,恐怕全天下找不出幾家。”
“近來的流,我都聽說了,你們受二房連累如此之深,卻沒有出來埋怨一句,這樣的家里養出來的姑娘,我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鞏文覺是鞏家的長子嫡孫,身份何其尊貴。他的婚事,自然是要慎之又慎。他在洛水詩會上只遠遠見了一眼方錦暉,便一見鐘情,這只是他的個人意愿。但對鞏太太來說,對嫡長子媳婦的要求,不會如此簡單。
她著人對方家進行了多方打探,包括方錦暉在學堂里聽見流的反應,都被她知曉。這才決定要見一面司嵐笙,方錦暉已經符合她的要求,但方家的態度也很重要。.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