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方錦書手腳麻利地爬了起來,將慢慢燃起來的迷心草,放到正在打瞌睡的男子跟前。只見一縷一縷的青色煙霧慢慢的從枯草團中冒了上來,被男子吸入口鼻。
方錦書屏著呼吸,拉著芳芳就朝車簾子處走去。
車廂狹窄,芳芳又緊張忐忑,不小心絆到了男子的腳。她嚇了一大跳,忘記了方錦書不能呼吸的囑咐,吸了好大一口氣進去,頭有些發暈。
好在男子吸入了足夠的迷心草煙霧,一時半會不會醒來,連被絆了也毫無所覺。
方錦書將車簾子掀開一條縫,大大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拉著芳芳就從車上跳了下來。
騾車本身并不高,但對于兩個小女孩來說還是顯得有些吃力。
芳芳頭腦暈沉沉的跌了下來,在地上一摔,額角磕在了道路上的一個石頭上。尖利的疼痛和新鮮空氣,令她瞬間清醒了過來。
她畢竟是十歲的孩子,在家里又做慣了農活,這點痛算不得什么。一翻身,便手腳麻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方錦書卻沒她這么好運了。
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具身體的嬌弱程度。方錦書原本就是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被拐來這幾日,又沒有好好的吃東西,身體早已虛弱不堪。
從昨夜到現在,加起來也不過吃了兩個饅頭。這一跳,摔倒在地便手腳乏力爬不起來。
方錦書往后看了一眼,那兩輛騾車慢慢往前駛去,心頭不由暗自慶幸。慶幸自己坐的是后一輛騾車,否則跳下來立即就會被發現,自己這點力氣根本跑不動。
芳芳見她摔倒在地上,連忙走過來將她扶起。
這里果然是官道,四周往來的人、馬車雖然多,但也沒有人會停下來留意兩個年紀不大,穿著粗布麻衣的女孩。
撐著她的手站穩了身子,方錦書借著初升的太陽辨明了京城的方向,往那邊指了一指,道:“快走!”
迷心草的煙霧有致人昏迷的效果,但遠遠不如將迷心草進行提純加工過的迷心散。頂多能管一刻鐘,那男子就會醒來,留給她的時間并不多。
她們必須在一刻鐘之內,找到值得信賴的人求助,或者是躲起來。
由于前世的習慣,方錦書沒有將希望寄托在尋找她的人身上,她早已習慣了什么事情都靠自己。如果碰巧獲救了當然更好,更多的還是要靠自救。
兩人夾雜在往來的人中朝著京城的方向走去,小小的身影并不顯眼。
方錦書皺著眉頭摸了摸腳踝,隨著走動,腳踝處傳來一陣一陣鉆心的疼痛。可能是跳下馬車時崴了腳,不過此時也顧不上這么多。
前方不遠處,有一個支起來的路邊攤。扎著白圍裙的男子正手法利落地挑著面條,身形微豐的老板娘熱情的招呼著往來的客人。
這是一個供往來客人歇歇腳,順便吃早飯的攤子。
從這里到京城還有一段距離。早起趕路的人見了這熱氣騰騰的面條,聞著麻油激發出來的香味,便會覺得饑腸轆轆。
面攤的生意很好,幾張桌子都坐得滿滿的。不斷有人吃完會賬離開,也有人坐下。.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