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罵誰呢?誰是小姐?”江可蕊又不由自主的開起了玩笑,不知道為什么,她今天感覺很高興,很興奮。
兩人就相視了一會,一起呵呵的笑了起來。
再后來,他就給她講起了自己對一個窮困縣發展的構想,以及很多有待爭議的想法,她也就把兩人這一次單純的約會變成了兩個人的討論和爭辯,到最后,她突然提出了一個華子建最怕回答的問題:“華書記,聽說你為了溫泉山莊,拒絕了一個你頂頭上司安排的客戶,你有過害怕嗎?”
華子建一直試圖在回避這個問題,他不想談論:“這個問題我今天不準備回答你了,等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告訴你。”
江可蕊就笑了,她笑起來像是高雅的蘭花:“為什么要等下次,你擔心什么?”
華子建臉色鄭重起來,他不想談,但面對這樣一張含笑的面容,他覺得自己應該誠實和相信她,華子建說:“我害怕過,而且還很害怕,但我不得不那樣做?”
江可蕊疑惑的問:“為什么你不得不那樣做,是因為安子若在做溫泉山莊嗎?”
華子建不可思議的看看江可蕊,說:“連你也是這樣認為,不錯,我和安子若是同學,還是初戀,那這一點都不能影響到我對洋河的責任和我的良心。”
江可蕊啞然無語了,這個奇怪的人,他和安子若是初戀嗎,但自己卻沒有看到他們的親昵,或者仇恨,因為初戀的結果往往都是那樣的。
但不管是什么,他卻可以為了老百姓連自己的官位都不管不顧,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和膽略。
華子建又把現在自己的處境告訴了江可蕊,他說到了省委的樂書記,也說道了市委的秋書記,還說到了那個很有后臺的喬董事長,他說:“我現在已經站在了懸崖上,我不知道一個得罪了那樣多的達官貴人的我,是不是可以再干到明年,但干一天,我都要堅守住自己的良知和底線。”
華子建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喝著酒,酒吧自己心中埋藏的秘密和自己的恐懼都告訴了這個和自己并不是很熟悉的女孩,或者他認為這樣的人反而最安全。
江可蕊凝視著他說:“那么,你那塊土地是永遠不會賣給那個什么董事長了,你不過是在拖延時間,你能拖得過去嗎,你最后想要達到一個什么結局?”
華子建抬頭看著眼前朦朧的燈光說:“我要的結局就是把這塊地在最短的時間里從中間零散的賣給別人,最后讓它成為既定的事實,讓洋河的老百姓不會受到巨大的損失,讓洋河縣的整體規劃和布局不會受到影響。”
江可蕊驚訝于華子建的坦率和大膽,她輕聲的問:“最后呢?”
華子建端起了酒杯,大口的喝掉了杯中的酒說:“最后我就只好離開洋河縣,被他們隨便的安排到一個什么部門,每天看看報子,喝喝茶水,慢慢的度過剩余的時間。”
華子建蒼然寂寞的話,讓江可蕊也著實的嚇了一跳,一個敢于把自己置身在明顯危險中的干部,她還真沒遇見過,更讓她嘆服的是,他在說到上面有可能因為這事情收拾他的時候,他沒有一點的懼意,像是在給自己講訴著一個別人的故事,這樣豁達,這樣的勇氣,她怎么可能不對他刮目相待。
她也算是明白了,為什么華子建要先裝裝樣子,好像是同意把那塊地賣給喬董事長,他就是為了搶時間,他的招商洽談會,也是為了這個目的,他的櫻桃茶葉節也是為了這個目的,他想讓別人提前買下那塊地,至于他自己,結局他已經想好了,于是,她對他就又多了幾分敬佩。
酒在他們的談話中消耗掉了,一個是思維敏捷,理論深邃,一個是博學多才,思想超前,如果說她對他有了一種特別的感覺,那很正常,但是華子建對她呢,應該更有太多的仰慕,她的驚人才學,她的高貴氣質,她的耀眼的美麗,都是華子建不能拒絕的,他幾乎忘了今天本來還有的很多事,忘了要和她商議找電視臺的問題,他幾乎沒有停頓就掛掉了幾個找他的電話,所以說他沒有動心,應該是不可能的。.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