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思念在折磨著安子若,她為自己當初那虛榮和世俗的選擇在贖罪,紅紅綠綠,紫醉金迷的奢華和享受,一點都沒有撫平她對華子建的牽掛和懷念。
珍珠般的淚滴無聲無息地從安子若臉龐滑落,她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痛哭出聲,看著華子建如海水般深邃的眼眸,像兩泓深不見底的潭水,懾人心魂,安子若哽噎著說:“不好,過的一點都不好!”她眉頭緊緊蹙著,春風吹得她身子微微發抖。
華子建聽到了她這樣說,就陷入沉思之中,眼神中的哀傷更加的濃郁。
華子建嘆口氣說:“你到了國外,再也沒有得到過你的消息,我很牽掛。”
安子若就癡癡的說:“我知道你的牽掛,我不配你的牽掛,更不配讓你原諒。”
搖搖頭,華子建希望自己可以灑脫一點,但他一時還沒有辦法做到,他悠悠的說:“沒有誰需要別人的原諒,所謂的追求,就是讓一個人去尋找自己的夢想,你找到了自己的夢想,不管是美夢還是惡夢,但有夢總是好的。”
安子若喃喃自語:“但夢里沒有你,美夢又如何,你呢?這些年過的好嗎?成家了嗎?”
華子建自嘲的笑笑說:“我過的還行吧,現在在老家工作,至于成家嘛,還沒有那個運氣。”
安子若明顯的在憂傷中眼睛就閃出了一種亮光,但瞬間那一點點的欣喜有銷聲匿跡了,是啊,華子建成不成家,和自己又有什么關系,自己難道還配得上他?他難道還會愛自己,這些年了,他應該已經把自己忘記,就算是沒有忘記,但一個離婚的女人又怎么配的上華子建,安子若有了一種催人惆悵的自鄙。
后來,他們就一起在公園轉了很久,華子建知道了安子若已經離開了那個在跨國集團公司做董事長的丈夫,她自己回到了江北省,在省城有了一家房地產公司和一座酒店,而今天,安子若鬼使神差般的想來公園轉轉,沒想到終于遇見了他。
她還告訴華子建,自己在去年還專門到過柳林市,希望可以見到華子建,但幾經打聽,還是沒有華子建的消息。
華子建也告訴了她,自己在柳林市做市長秘書,也告訴了她,自己還經常活在回憶中,這讓安子若的心開始了流血,她無法諒解自己的背叛。
后來華子建還是要離開了,他拒絕了安子若的邀請和相約,他在今天這突如其來的震驚中還沒有想好自己應該怎么做,他是還在愛她,但有用嗎?自己一個小小的土秘書,在見慣了達官貴人,出入于明堂華庭的安子若面前又算的了什么,華子建很少有過這樣的信心不足,但今天,他感受到了這種滋味,他沒有再去抬頭看那個絕美的女人,他低下頭慢慢的離開了。
安子若應該是想說點什么,但她也知道,現在說什么都顯得那樣微不足道,看著華子建緩慢又沉重的離開,她的眼前也點模糊,她知道,自己也有淚水了。
不知道哪里,這時傳來了一首飄渺的歌:遠處有歌聲輕,隨風飄送到這里,歌聲是哀傷的,使我聽的黯然傷心,那是誰,唱出了我的傷悲,有誰比她,更知道我,什么都不用再多說……
兩天的會議結束,第二天各市縣的領導都準備返回,秋紫云好久沒回家了,當晚就讓司機小劉送她回家,華子建沒有去送她,秋紫云也沒有讓他送,好像兩人都在回避著某種尷尬,華子建就一個人無所事事睡了一個好覺,他在省城也沒有幾個同學朋友,加上現在電信,移動,聯通的來回折騰,手機號碼要不了多久就換一個,在說了,所以很多同學都已經聯系不上了。
一大早,還是小劉過去接回了秋紫云,三人就一起往柳林市返回了,車在蜿蜒的山道上盤行,車窗外的景色固然很美麗,但華子建沒有心情去欣賞,他發現秋紫云一直臉色黯淡,抑郁寡歡,從上車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
華子建作為一個秘書,他很明白自己的位置,秘書極為重要的一條規則就是和領導要保持高度的一致,要是領導傷心你快樂,領導發你嘮嗑,領導夾菜你轉桌,領導聽牌你自抓,那你想下,這還得了,估計你娃就不要想繼續混了。
同樣的,華子建的心情也很不輕松,自從公園里邂逅了安子若,華子建就多了份沉重,這幾天他的腦海里想到的最多的也就是安子若。
秋紫云在開完會以后到江北省長樂世祥房間做了拜訪,在匯報了工作后,樂世祥省長問到了她和柳林市華書記相處的怎么樣,她不好怎么說華書記在柳林市的獨霸專權和一手遮天,只淡淡的說,配合的還行,樂世祥市長又告戒她要搞好團結,說老華是老同志了,該遷就的地方還是要遷就下,不要意氣用事。
相對于目前的這些市上領導來說,樂省長對秋紫云還是比較欣賞的,他們的交往不算密切,也算不上一個派系,但顯而易見的是,樂省長在很多時候,都給予了秋紫云一些幫助,照此發展下去,秋紫云有一天是會排入樂省長的隊列。.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