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哪？”

花有月怔怔地看著夜云伸出的手，又抬眼看著他，帶著濃濃的鼻音說道。

夜云側著頭看著花有月，保持著伸手的姿勢等待著，緩緩道。

“來時路過，看見下面有一片湖泊，景致似乎不錯……”

他仔細觀察過這片大陸的日月輪轉，如今正值深夜，湖面上應當映著月亮。

花有月聽聞，猶豫片刻后，將微涼的手放在夜云手心。

盡管心里亂成一團，可她依舊愿意跟著夜云走，不管是去哪里。

夜云輕輕握著她的手，兩人如同平常一般，牽著手一步一步走在路上。

夜風涼涼的，拂動著兩人的衣角，周圍很安靜，只有兩人輕輕的腳步聲。

他走得很慢，像是等待花有月的心慢慢平靜。

而花有月走在身側，看著他略顯單薄的身影，感受著手心傳來的體溫，鼻子又微微一酸。

不一會兒，一片開闊的湖泊便映入眼簾，湖面如鏡，如夜云預想的一般，倒映著天上的那輪皎潔明月。

波光粼粼，祥和而寧靜。

夜云牽著花有月在湖邊一處草地坐下，沒有松開手，兩人就這么并肩坐著，清輝照在他們的身上，將影子拉的很長。

“聽話，好好修煉。”夜云將花有月紊亂的心緒拉回，又頓了頓，低頭看向湖中的月亮倒影，繼續說道。

“就當是……替哥哥去看看那更高處的風景。”

“去走一走，那哥哥無法踏足的前路……”

花有月聞，長長的眼睫毛帶著水珠微顫，沒有說話。

良久，夜云繼續開口，帶著追憶，緩緩說道。

“還記得我們見面時候，我給你講過的故事嗎？”

“一群猴子，看著井里的月亮倒影，以為月亮掉進去了，一個個倒掛起來想要撈月亮上來……”

夜云側過頭看著花有月微微一笑，真誠道：“在哥心里，你就像是那個最小最可愛的小猴子，充滿著好奇和渴望。”

“而宗門的兄弟姐妹、你的爺爺，還有等等幫助你的人，就是那一只只大猴子，倒掛著自己，伸出手，幫助你觸碰那月亮。”

“他們都如此，那作為哥哥的，自然更不能缺席。”

他認真地看著花有月，繼續道：“有月，哥不是自毀前程，這是在為你鋪路，是哥心甘情愿的選擇。”

聽著熟悉的、富含沉重而深刻內涵的故事，花有月心里被觸動。

果然，他那么懂她，早該想到的，就算是惺惺相惜，他也不會放縱自己“墮落”。

花有月淚水盈眶，再也控制不住，靠在夜云肩膀輕輕抽泣。

可夜云的話并沒有結束，他又把視線從花有月身上，轉移到了湖中的月影，像是帶著一絲疑問，道。

“可是，有月，井水里的月亮，哪里是能撈到的呢？”

夜云的話如同夜風拂過湖面，在花有月心里漾起漣漪。

她眼中的淚水尚未干涸，但眼底已經升起前所未有的堅定，花有月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夜云，堅定道。

“我管它是不是假的！”

“就算是假的，是空中樓閣，是鏡花水月！”

“我也一定會走到底，把它變成真的！”

她好像是不甘愿夜云的付出白費，怕夜云覺得為她鋪的路無法走到底，一字一頓帶著偏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