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有月正蜷縮著,雙手環抱雙腿,狼崽趴在懷里。
他怎么不怪我,也不怪爺爺?難道除了修仙者,凡人也推崇實力至上?
“你不怪我嗎?”
“怪妹妹做什么?一家人,不就應該向著自己人嗎?”夜云輕聲說著,“哥只會為你驕傲,再說了,你會讓我在宗門弟子面前丟人嗎?”
“絕對不會!”花有月看著面前的狼崽,說道,“我會用實力讓他們閉嘴的!”
“可是……”她耷拉著頭,小聲嘀咕,以至于夜云并沒有聽見。
可是為什么他也不生氣?明明為她著想這么多,自己卻跟他撇清關系,他心里不會難受么?
想到剛剛夜云無動于衷,甚至根本沒有在意,她心里隱隱開始難受起來。
難道他不相信我?覺得我會把他煉化?認為我就是個隱患?
花有月內心進行著天人大戰,糾結著他是把臉色藏起來獨自忍受,還是急于撇清關系害怕做她的道侶。
“嗯?快開始吧,再耽擱會不會對后面的修行不利?”夜云心里高興極了,此刻語氣都顯得溫柔而耐心。
“夜兄在身邊幫你看著。”
聽到他的關心話語,花有月緊攥著手,她不敢抬頭,目光鎖在她那白色鞋尖上。
夜云語氣間的暖意仿佛順著她的指尖竄向四肢百骸,像一柄刀,刺向她胸口。
是了,他是同伴,是知己,是除爺爺外,第一個對她這么好的人,怎么能惡意揣測他呢?
花有月感覺自己被愧疚淹沒,很想說一句,別管我,別管我,我自己這樣就好……
終于是沒說出口,她默默盤腿坐下,調整狀態,引導著身體蘊養靈物,恢復根基。
凝月砂化形的狼崽慢慢融入到她的丹田,讓她清冷的氣質平添了幾分不同的味道。
清晨。
夜云耳邊傳來清脆的破裂聲。
正當他以為是花有月恢復巔峰之時,一聲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接踵而來。
陣法,碎了?
“吼----”樹洞外,龜裂的土地被拱出深深的溝壑,一只巨大的藍紫色獅獸張開了血口。
它的聲音明顯帶著興奮。
夜云看著一旁的花有月沒有蘇醒的跡象,身體第一次被恐懼充斥,劇烈地顫抖著。
難道這就要被送回去了?
不擺了,不擺了,老實了!
可妖獸的腳步卻沒有因為他內心的叫喊而停下。
見狀,他只好挪了挪身子,準備把這個妖獸喂飽,好讓花有月有點機會,說不定下一刻就醒了,獎勵能高一點。
盡管這小山般巨大的妖獸可能他一個人根本喂不飽,但也得吃上好一會吧?
思索之間,耳邊突然傳來一道破空聲,夜云仰頭看去,眼前卻閃爍著強烈的青光,極為刺眼。
等青光散去,夜云看清之時,一柄青白色巨劍早已將妖獸死死釘在地上。
遠處那一道月白色的身影,也眨眼間便離開了他的視野范圍。
“啊?仙人?原來這世界還是有好人在的啊?”
夜云趕忙把所知的禮儀如揖禮、稽首等,全都做了一遍,嘴里念念有詞,生怕自己禮儀不周。
“謝謝仙人啊……”
“仙人大恩,小人無以為報,若有機會,愿做牛做馬……仙人下次再來啊!”
一頓客套話后,夜云站立良久,才回到樹洞,望著一旁的花有月,頭腦都清醒了幾分。
這世界很危險,他的修為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方才夜云也想明白了,在他救治好重傷的花有月卻沒有結束任務時,就已經變相說明宗門也出了問題。
他的護道之路,還任重道遠。
而圣女卻心性單純,還想著邀請他回宗門……
不行,他必須掌握主動權。
三個時辰后,花有月動了。
她眼中充滿了愧疚和感動。
夜云直接忽略了她的表情,因為有了兄長身份,舍身喂妖獸顯得合情合理,這不就是他應該做的嗎!
而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有月,這妖獸山脈太危險了,你修為剛恢復,要好好調養。“
”先下山從長計議吧,我知道你心里急切,可宗門情況不明,還是不要明目張膽回去了。“
”你聽我的,我們先慢慢來,好么?”
夜云輕聲說道。
聽到這話,花有月有點不知所措。
她下意識抬頭,卻撞上了夜云的目光,隨即像是被燙到一般,飛快垂下眼簾。
回憶著先前夜云擋在她身前的模樣,花有月唇瓣微動,有些語無倫次。
“啊、啊……昂。”
顯然,夜云剛才的話她并沒有聽進去多少。
她正低著頭,假裝對裙擺產生了莫大的興趣,紅透的耳根卻顯露出她內心的不平靜。
誰、誰要和你慢慢來!
花有月慌亂之下,又想起她那塊靈物,立刻岔開話題道。
“我、我給你護法,快用這靈物蘊體,然、然后就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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