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小腹疼,腰疼,腿疼,全身上下,從里到外,哪哪兒疼。
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撕碎了一樣,疼得要命。
突然身旁光線一暗。
溫如許緩緩轉頭,雙眼無神地看向站在床邊的葉江。
葉江身上的衣服沒換,白襯衣還沾著血,領口的扣子解了兩顆,向來打理得一絲不茍的頭發散亂地垂落下來,整個人顯出從未有過的頹唐和狼狽。
溫如許喉嚨很痛,裂開了一樣的痛。
她想說話,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最后強行吞咽了下,聲音嘶啞地開口:“葉江,我用一條半命,換余生自由,可不可以?”
葉江一怔,強行壓抑的傷痛瞬間轉化為戾氣,從眼底迸發出來。
銳利的眸子瞇了瞇,他用力咬了咬后槽牙,聲音低啞凜冽:“溫如許,你為了離開我,竟不惜用孩子......”
其實溫如許在為他擋刀的那一刻,完全是出于本能,根本就沒想那么多,更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然而此時,她卻不想解釋,因為她只想離開葉江。
“對,我故意的。”她忍著悲痛揚了揚唇,笑得涼薄無情,“我早就知道自己懷孕了,故意用孩子逼你,就算今天沒有人殺你,我也會故意從階梯上摔下去,故意摔在你面前,把你的孩子摔死!”
說出這番話時,她覺得自己的心碎成了一灘泥。
葉江笑了下,笑得眼里仿佛燃著幽冥業火。
“你狠,溫如許,你是真的狠。”他舔了舔破損的上顎,刀刮一樣的疼,垂眸苦笑,“我他媽就算把心掏出來給你,也只會被你扔去喂狗。”
這一年的秋天。
溫如許終于離開了葉江。
滿城槐樹飄落,天邊晚霞如火。
葉江背對著她,站在掉光了葉子的槐樹下,夕陽余暉透過光禿禿的枝椏照在他身上,照得他整個人如修羅般凜冽肅殺。
“溫如許,我只放你這一次,走了就永遠別再回來。”
“再回來,我弄死你!”
溫如許鞠了個躬:“謝謝葉先生,您放心,我不會再回來,此生永遠不會再踏足北城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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