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苓拿帕子給蘇姨娘匆匆擦了淚,然后拉著沈妱往一條僻靜無人的路上走去。
四下無人,她才壓著嗓子說:“我聽到了主母和沈如月的對話,姐姐是入了東宮嗎?為什么太子沒給姐姐名分?”
沈妱吃驚之余,有一股羞恥涌上心頭。
“我想出宮,若是有了名分就再也沒機會出來了。”
沈苓點頭,“我試探了姨娘的口風,她覺得你若是能侍奉太子,是天大的福分,但我和姐姐一樣不這樣想。你好不容易快熬出頭了,那該死的太子怎么能橫插一腳!”
沈妱捂住她的嘴巴,“不要詆毀貴人,小心隔墻有耳!”
“我也只在姐姐面前這樣說。這件事我沒敢跟姨娘說,我怕她會哀求你去侍奉太子,姐姐你在宮里真的還好嗎?你可千萬別為了姨娘和我就受委屈。如今在侯府,我和姨娘都挺好的。主母現在是掐著我的婚事,但她自己也自顧不暇。沈如月現在的名聲,想嫁出去都難。若想侯府過得好,她不可能讓我嫁的差的。”
沈妱心酸不已,妹妹年紀這樣小就要思量這么多。
“你放心,我會快些出來,到時候我們搬離侯府,去外面買個宅子,過自己的小日子。憑娘親的手藝,我們還能開個繡莊,立了女戶給你招個婿。”
沈苓用力點點頭,但是她們都知道,這是一個極大的幻想。
先不說沈妱能不能快點出宮,就是離開懷城侯府都是個巨大的難題。
她們的母親心里只裝著父親,自然不會同意離府。而父母皆在,她們兩個女子又怎么能不顧孝悌拋棄他們自立門戶?
但她們彼此誰也沒有戳破那美好的幻想,因為無望的人生里,就是靠著這樣的幻想才能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