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腸子都悔青了。
穆思思告訴他張青鋒能托起大圣宗的大梁時,他一個字也沒往心里去,與其說不相信張青鋒能救大圣宗,不如說齊天大圣的意志在他心里滅了。
他放棄了,面對現實,不再掙扎,也不想讓后來者為大圣宗掙扎,他只想將幾個弟子拉扯大,然后陪著大圣宗一起走向死亡。
列祖列宗那里,他去說。
他不覺得自已是罪人,而是一個理智的解脫者,相信列祖列宗也不會怪他。
可是張青鋒留下的東西,讓他如遭雷擊,劈醒了他麻木頹喪的靈魂。
張青鋒哪里是頂梁柱,分明是大圣轉世,專門來救大圣宗的,連大道氣運都不需要,只其留下的四塊玉簡就能救大圣宗。
然而卻被他轟走了。
傻逼!
真是大傻逼!
如果不能把張青鋒找回來,他楊根碩將會是大圣宗有史以來最不能饒恕的罪人。
半日前。
張青鋒瞧見大良宗對圣火宗的懼怕模樣,當場便失去與其合作的興趣,失望離開。
這也讓他看清一件事,黑林位面沒人敢惹圣火宗。
于是將目標改為玄天宗。
在星域地圖上找到玉蟾位面的位置,接連三個筋斗云就飛了過去,一點不比乘坐傳送大陣慢。
只不過第一下用力過猛,沒掌握好力量和速度,撞碎了一顆星球。
幸好那顆星球是顆廢星,不然罪孽就大了。
玄天宗的山門建立在玉蟾位面的極高極寒之地,山門是一個百丈高寒晶冰雕,狀如蟾口。
門前是從冰山之巔一路開鑿下去,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級的石階。
山風卷著雪沫,從一級級石階上撫過,紛紛揚揚,朦朦朧朧,站在山底仰望,宛如登天之路。
幾個身穿黃衫的雜役弟子,正在清掃石階上的落雪。
然而風不停,雪不止,石階永遠也掃不干凈。
為表尊敬,張青鋒沒有飛上去,而是拾級而上,順帶借這玄天宗的天階,想象一下登天路的仙階。
從雜役弟子身邊路過,雜役弟子只是看了張青鋒一眼,便繼續當他的牛馬。
真別說,踏上最后一級臺階,張青鋒真有一種登仙山拜仙宗的感覺。
“黑林位面張青鋒,有事求見玄天宗宗主!”
張青鋒在門前站定,抱拳施禮。
黑林位面和玉蟾位面語不通,是以他聲音里夾帶著意念之力,讓人聽得懂。
“何人在門前大呼小叫?”
守門弟子從門房里出來,厲聲呵斥。
張青鋒掃了四個守門弟子一眼,開門見山道:“我可以讓玄天宗在域外戰場力壓圣火宗,奪得第一,勞煩四位通稟一聲。”
說是通稟,但他的聲音已經傳向玄天宗。
“小輩,有何能耐,敢出此狂?”
一道威嚴的聲音,如驚雷劃空,從玄天宗里傳出。
張青鋒答道:“圣火宗圣女,不敵我一招!”
“哦,是你啊!”
對方恍然一聲,好像認識張青鋒一般。
隨著聲音落下,一個身穿青袍,額前長著一塊黃色癩子,嘴巴寬闊的中年男人,出現在張青鋒面前。
此人便是玄天宗當代宗主,蟾守一。
準確點說是此妖。
作為敵對宗門,玄天宗在圣火宗安插了眼線,張青鋒大鬧圣火宗的事早就傳了過來。
玄天宗還專門派人尋找過張青鋒,想招攬張青鋒,在域外戰場對付圣火宗。
可是沒找到。
卻不料張青鋒今日主動送上門來了。
好事臨門!
蟾守一打量著張青鋒問道:“你就是春三娘的干兒子,幾個月前大鬧圣火宗的張青鋒嗎?”
跟在蟾守一身后,又有數道身影破空而至,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全都饒有興趣地打量張青鋒。
張青鋒道:“談不上大鬧,只是意見不合,鬧了點小矛盾。”
“小矛盾?不見得吧。”
一位褐袍老者抬了抬眼皮,“圣火宗九長老跳腳罵春三娘妓女,喊春三娘敢去圣火宗,一巴掌拍死。他們如此辱罵你的干娘,還是小矛盾嗎?”
穆思思看在張青鋒與春三娘的關系,打消了借春三娘對付圣火宗的念頭,玄天宗可不會錯過這大好機會。
短短幾個月,他們幾乎已經將消息傳遍整個流風星域。
可是讓他們奇怪的是,春三娘一直未作回應。
張青鋒臉色微沉,心知玄天宗既然知道此事,必然會拿此事做文章,添柴加火挑撥春三娘與圣火宗開戰。
自已給春三娘惹麻煩了。
神魂空間里,與春三娘聯系的傳音石靜靜躺著,一直沒有回音。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