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晚悄悄把左手縮回袖子里。
那里藏著一張她剛才趁亂順走的牌。
只要把這張牌換進手里,她就能胡一把大的,然后借口贏夠了光榮散場。
趁著孟妃在碼牌、沈容曦在心疼銀子的空檔,蘇凝晚的動作飛快。
不出意外的意外,藏在袖子里的牌,直接掉在了地上。
“啪嗒。”
聲音雖小,但在安靜的船艙里卻格外清晰。
完了,出千被抓現行。
這下丟人丟大發了。
然而——
“李德全!”
蕭燁突然把手里的書重重往桌上一摔,“啪”的一聲脆響。
蕭燁站起身,指著桌上那盤滿滿當當,一顆都沒動的紫葡萄,對著緊閉的艙門怒吼:
“你是死人嗎?!”
門外,立刻傳來李德全惶恐的聲音:“奴才在!”
“朕養你們這群奴才有什么用?”
蕭燁的聲音里透著暴躁和戾氣,
“沒看見皇貴妃和愛妃們光顧著玩,都沒人給朕剝葡萄嗎?朕的手是用來批折子的,難道還要朕自己動手伺候自己?”
“滾進來!給朕剝皮!”
門外,貼著門縫偷聽的幾個小太監被這一嗓子震得耳朵嗡嗡響。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屑。
這皇帝徹底廢了。出來南巡,正事不干,為了幾顆葡萄跟妃嬪置氣。
也好。這樣的昏君,太師對付起來也容易了。
蘇凝晚看著蕭燁暴跳如雷的樣子,腦子轉得飛快。
不對,蕭燁從來不吃別人剝的葡萄,嫌臟。
他在演戲?給外面的眼線看?順帶給自己打掩護?
蘇凝晚低頭看了一眼腳邊那張贓物,心領神會。
既然要演昏君寵妃,那就演全套。
“哎呀!陛下您吼什么呀!”
蘇凝晚突然嬌喝一聲,兩只手伸向桌子中央,也不管牌局還沒結束,直接把所有的牌推得稀里嘩啦響。
“嚇死臣妾了!這牌都讓您嚇亂了!”
她一邊大聲抱怨,一邊雙手在桌面上用力搓動紙牌。
借著洗牌時兩手交錯的視線盲區。
蘇凝晚飛快的把手伸進旁邊的茶盞里,蘸了下茶水。
手指按在桌面上,寫了個穩字!
濕漉漉的字,在燈光下反著微光,出現在蕭燁眼皮底下:
寫完這個字,蘇凝晚隨意地在桌上一抹,嘴里還在大聲嚷嚷:
“這桌子怎么這么滑,牌都拿不住!孟姐姐,你來洗,我手酸了!”
這意味著蘇家兵權交接已穩,京中局勢已穩,拋出的誘餌——穩了。
蕭燁眼底的冷意退去,露出玩味的笑容。
他一屁股擠到蘇凝晚的太師椅上,長臂一伸,將她攬入懷里。
“手酸了?”
蕭燁抓起蘇凝晚的手,放在掌心里揉了揉,聲音故意揚高,透著膩歪。
“酸了就不玩了。這破牌有什么好玩的?要是累著朕的愛妃,朕把這內務府做牌的奴才腦袋砍了!”
蘇凝晚順勢靠在他懷里,把臉埋在他胸口,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嘴上卻甜得發膩,“陛下最疼臣妾了那臣妾不玩了,臣妾要吃葡萄,陛下給臣妾剝”
“好,朕給你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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