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兩個字，冰冷又無情，寶珠難以置信的抬頭，淚眼婆沙的看著蘇凝晚。

可是，自家娘娘臉上此刻掛著冰冷無情的表情。

“娘娘，”她哀求著說，“晴兒她，她快不行了。”

“本宮知道。”蘇凝晚重復了一遍，語氣冰冷，“所以，更不能開門。”

她轉身走回了殿內，生子沒有再向宮門口看一眼。

門外晴兒的哭喊聲漸漸弱了下去，聲音像是一把鈍刀子，一下一下割著殿內所有人的心。

寶珠從地上站起來，擦干眼淚，快步走到蘇凝晚面前，撲通一聲，直挺挺跪了下去。

她背脊挺得筆直，鄭重的說，“娘娘，奴婢知道您是擔心宮里人的安慰。奴婢求您，開一道門縫，讓奴婢出去。”

蘇凝晚一愣，“你說什么？”

“讓奴婢出去。”

寶珠抬起頭，目光堅定的迎上蘇凝晚的視線。

她眼睛里還含著淚，卻透著堅持，“晴兒是因奴婢才來求救的，奴婢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奴婢出去，是死是活，都是奴婢自己的命，絕對不會連累娘娘和清芷宮分毫！”

“糊涂！”

蘇凝晚的聲音陡然拔高，“你現在出去，跟送死有什么區別？你以為你出去了，就能救的了她？”

“救不了，也要救！”

寶珠執拗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哽咽，“娘娘，從小夫人就教導奴婢，做人得知恩圖報。晴兒幫過奴婢，這份恩，奴婢不能不報！更重要的是，奴婢不能...不能讓外人說，咱們清芷宮的人，見死不救，冷血無情！”

她重重的磕了個頭，“娘娘如今圣眷正濃，正式藥愛惜羽毛的時候！若今日之事傳出去，說您作視一個宮女是在門外，那史官的筆，會怎么寫您？旁人又會怎么議論您？”

“娘娘，奴婢一條賤命不足惜，但您的聲譽，比天還大啊！”

這番話讓在場的宮人都為之動容。

寶珠原來終究是為了自家娘娘啊。

蘇凝晚的心，被什么東西微微刺痛了一下。

看著跪在地上的寶珠，心理五味陳雜。

這個傻丫頭...

這都什么時候來，還在乎那個該死的聲譽？又不是資產毫克，這叫末日求生啊。只有活下去，才是唯一的kpi。

蘇凝晚深吸一口氣，走到寶珠面前，親自將她扶了起來。

“你的心意，本宮明白。”

她的聲音，柔和了下來，“但是你說的，本宮不能答應。”

“娘娘...”

“寶珠，你聽著，”

蘇凝晚看著她的眼睛，“從宮門落鎖的那刻起，這里就不再是皇宮，而是一座孤城。

在這里，聲譽死最沒用的東西，能讓我們活下去的，只有謹慎和這扇門。”

“我...”她指了指自己，“是你們的主子。我不需要當一個愛惜羽毛的活菩薩，而是需要讓你們這幾十個跟著我的人，能安安穩穩的活到宮門開的那一天。”

“你現在出去，不僅救不了晴兒，還會把自己也搭進去。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如何面對家中父母？寶珠，本宮一定會讓你風光大嫁出宮的，宮中已經有我在了，不需要再搭上一個你陪在這深宮里。”

說完，不給寶珠反駁的機會，對著小栗子下令，“傳我的話，任何人不得靠近宮門半步。寶珠姑姑累了，扶她回房間歇著，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她出來。”

“娘娘！”寶珠還想說些什么，卻被兩個嬤嬤，不由分說的攙扶著走了。

“喳～”

小栗子看著眼前的景象，心里五味雜陳，最終還是低下頭，領命而去。

門外的聲音，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