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進名額沒了，工資飛了，工作也不一定能保住了。

他把這一切，都算在了那個多事的老娘頭上。

靠山屯這邊，調查還在繼續。

林曉燕看風向不對，這張浩和王桂芬都被請過去沒放出來，她心里一慌，轉念動了別的心思。

她換了身干凈的花棉襖，梳了兩條麻花辮，端著兩碗大碴粥敲響了調查組辦公室的門。

“同志，我看你們忙了一天，也沒空吃飯，我……我家剛做的粥，您們先吃點墊墊肚子。”她把兩個碗放在他們面前，一副天真的樣子。

戴眼鏡的干部放下手里的活，看了她一眼：“是林曉燕同志啊，有心了。”

林曉燕看著兩人沒有動自己拿來的粥，有些欲又止，站在那里雙手攥著褲縫。

“林曉燕同志，你還有什么事嗎？不妨直說。”

“同志，我……”

“不用怕，你說就行，”戴眼鏡的干部端起碗來喝了一口說道：“上次你跟我們反映的情況，對我們的調查很有幫助。”

林曉燕聽他這么說，心里的緊張放松了下來。

她咬了咬嘴唇，像是鼓起勇氣：“同志，我……我就是想替桂芬嬸子說兩句話。我聽說，你們在調查桂芬嬸子，其實……其實她是為了我。”

“哦？這是怎么回事？”

林曉燕低著頭，小聲說：“我堂姐有本事，我娘老拿我跟她比，桂芬嬸子那天……好像聽見我的委屈，才說……才說要去替我出氣的。”

“我當時還勸她了，讓她別亂來。可她不聽……都怪我，要是我當時再多勸兩句，可能……可能就不會出這事了。”

她想了想接著補了一句：“桂芬嬸子心不壞，就是平時愛在村里嘮些家常。要是她知道說幾句閑話能招這么大禍事，她肯定不敢！”

兩個干部聽她一通說，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讓她回去了。

天擦黑的時候，陳建軍終于趕了過來。

他詢問了村里人，他娘在哪里，直奔著調查組大門去了。

到了門口，他從車上跳下來，車都沒扶穩，任由它倒在地上。

村長他們看見陳建軍，知道他的來意，直接帶著去見王桂芬。

“娘！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他沖過去就質問王桂芬。

“你可把我害慘了！你知不知道啊！”

王桂芬看見兒子一進來還心存希望，兒子是來救自己的。

聽完他質問的話，心里的希望徹底破滅了。

她哆嗦著抓著兒子的胳膊：“建軍……我，我就是想幫你出出氣……”

“幫我出去？”陳建軍直接氣笑了，“你這是把我往死里整！我好不容易才在單位站穩腳跟，全讓你給攪合了！”

他越說越生氣，一把推開他娘，掄拳往自己胸口上砸了幾下。

這村長在旁邊吃瓜吃的一不發，余光瞥見兩個公社干部，輕咳一聲趕緊上前：“建軍啊，你先別急，這不是在調查嗎？還沒確定咋回事，現在你是啥意思？”

陳建軍看著癱坐在地上的王桂芬，深吸一口氣，對著村長說：“村長，這事……是我娘不對。她做錯了事，該怎么罰就怎么罰！我……我決不徇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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