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在世的時候,身體還算硬朗時,也最愛拉著她的手,說這些家長里短的話。
“晚晚啊,等媽媽病好了,咱們就去吃樓下那家新開的火鍋,聽說味道可好了!”
“等媽媽出院了,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保證比外面的好吃一百倍!”
“等”
一個個“等”字,串起了曾經所有的希望,也串起了如今所有的絕望。
可她再也等不到了。
再也等不到母親給她做的糖醋排骨,再也聽不到母親絮絮叨叨地跟她說哪家菜市場的菜最新鮮。
那些溫暖的、瑣碎的、曾經被她視為尋常日子的記憶,此刻像一把燒紅的鈍刀,在她心口最柔軟的地方反復切割。
眼淚,就這么毫無征兆地掉了下來。
一顆,兩顆,砸在白色的被單上,迅速暈開一小片濕痕。
起初只是無聲地落淚,后來,肩膀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她死死咬住嘴唇,不想讓自己哭出聲,可那股巨大的悲傷根本壓不住,從喉嚨里擠出壓抑的、破碎的嗚咽。
顧伯母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慌了神,手忙腳亂地想去拍林晞晚的背,手伸到一半又停住,怕碰到她的傷口。
“哎你這孩子,怎么哭了?是我說錯什么話了嗎?”顧伯母急得站了起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我這就去叫醫生!”
林晞晚搖著頭,淚眼模糊地看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只是想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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