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尾燈的最后一抹紅色,被夜色吞噬得干干凈凈。
顧西洲站在原地,沒動。晚風卷著濕氣拂過他,帶來一陣涼意。他插在西褲口袋里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
那輛囂張的庫里南,就像陸硯深本人,用最蠻橫的姿態,將他小心翼翼想要靠近的光,一把奪走了。
他看著林晞晚被塞進車里的側影,單薄,脆弱,像一片隨時會被狂風撕碎的葉子。
現在看來,或許錯了。
自己應該大膽承認自己的身份,來幫林晞晚撐腰。
…
車里的氣壓低得嚇人。
陸硯深一不發,油門踩得極深,車子在車流里像一頭橫沖直撞的野獸。林晞晚被慣性甩得東倒西歪,幾次差點撞上車窗。
她不敢出聲,只能死死抓住座椅。
她能感覺到身邊男人身上散發出的怒火,那種氣息幾乎是具象化的,冰冷又滾燙,像要把整個車廂都燒成灰燼。
終于,輪胎發出一聲刺耳的摩擦聲,車子在別墅門口急剎。
不等車停穩,陸硯深已經解開安全帶,繞過來粗暴地拉開她這側的車門。
“下車。”
他的聲音淬了冰,聽不出任何情緒。
林晞晚剛邁出一條腿,手腕就被一只鐵鉗般的大手扣住。他根本不等她站穩,幾乎是拖著她,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先生,您回來了”迎上來的傭人話還沒說完,就被陸硯深眼中駭人的兇光嚇得噤了聲,默默退到了一邊。
林晞晚的腳步跟不上他,踉踉蹌蹌,高跟鞋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劃出雜亂又驚惶的聲響。
他沒有帶她去臥室,而是徑直拽進了主臥的浴室。
“砰”的一聲,門被他反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