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
“只要能逃離這里。”
顧西洲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了。
他愣在原地,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
逃離?
這個詞從她嘴里說出來,帶著一股粉身碎骨的決絕。她想逃離的,究竟是這個醫院,還是別的什么?
他沒有再問,只是沉聲說了一句:“上車。”
林晞晚跨上后座,雙手不知道該放在哪里,只能僵硬地抓住車尾的扶手。
下一秒,機車的引擎發出一聲震耳的轟鳴。
顧西洲猛地擰下油門,車子像一頭發怒的野獸,瞬間彈射出去。巨大的慣性讓林晞晚控制不住地向前撲去,雙手下意識地環住了他的腰。
他的腰很窄,隔著皮衣也能感覺到底下緊實的肌肉。
風在耳邊呼嘯,兩旁的街景飛速倒退,化作一片片模糊的光影。林晞晚閉上眼,將臉埋在他的后背。
這風,好像能吹走醫院的消毒水味,吹走死亡的氣息,吹走她所有的不堪和痛苦。
她抱得更緊了。
不知過了多久,機車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刺耳的風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嘈雜的人聲和食物的香氣。
車子停在一個燈火通明的大排檔前。
顧西洲熄了火,長腿撐地。
“到了。”
林晞晚這才松開手,有些發麻。她跳下車,摘掉頭盔,晚風吹起她凌亂的發絲。
“王叔,老樣子,兩份海鮮粥。”顧西洲把頭盔掛在車上,熟絡地沖著攤位里忙碌的老板喊道。
“好嘞!”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探出頭,看到顧西洲身后的林晞晚,笑呵呵地打趣,“小顧,今天帶女朋友來啦~?”
顧西洲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拉開一張折疊椅,示意林晞晚坐下。
林晞晚坐了下來,她看著這個充滿煙火氣的地方,一時間有些恍惚,好像自己不屬于這里。
她看向顧西洲,終于問出了心里的疑惑。
“為什么,我每次去醫院,都能碰到你?”
這頻率太高了,高到不可能是巧合。
顧西洲正拿著紙巾擦拭桌子,聽到這話,動作頓了頓。
他沒看她,目光投向遠處沸騰的粥鍋,聲音很淡。
“我媽生病了,住院,所以跑得勤。”
林晞晚的心猛地一縮。
母親。
這個詞像一根針,又準又狠地扎在她最痛的地方。
原來,他也是個在醫院里掙扎的人。
很快,老板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海鮮粥過來了。雪白的粥底上點綴著鮮蝦、干貝和翠綠的蔥花,香氣撲鼻。
顧西洲把其中一碗推到她面前,連帶著勺子。
“吃吧,多吃點,暖暖胃。”
林晞晚沒再說話,拿起勺子,默默地舀了一勺粥送進嘴里。
粥很燙,卻恰到好處地熨帖了她冰冷的胃。那股暖意順著食道一路向下,仿佛驅散了身體里積攢的一些寒氣。
她低著頭,一勺一勺,安靜地吃著。
眼眶,卻不知不覺地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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