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聽瀾又沉默了。
祈近寒是真的搞不懂他這個死哥腦子里是怎么想的。
他又拍了拍桌面:“你是不知道還是裝傻啊,那死小白臉都登堂入室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干柴烈火,能有什么好啊!”
祈聽瀾:“……哦。”
祈近寒:“?”
“你在哦什么,你再哦!!”
祈聽瀾看他,眸色很深:“所以呢,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又能怎樣。”
祈近寒突然一個暴起:“宰了他,再把我妹帶回來啊!!”
祈聽瀾對他撒潑的耐心逐漸清零了。
“祈近寒,你搞清楚,她是一個擁有獨立思考的成年人。”
祈聽瀾的語氣暗含怒意,低沉,發冷,甚至是發寒。
“她愛誰,她不愛誰,想去哪,不想去哪都是她的自由!”
“別再用你瘋狂的控制欲去試圖控制她!”
祈聽瀾像是在控訴他,也像是在質問自已:“怎么,她未來會擁有自已的家庭,會有自已該愛的人這件事,這么讓你破防嗎!”
祈近寒幾乎被吼的一愣,隨后便是緘默的啞口無。
控制,對,就是控制。
祈近寒一直在試圖控制祈愿的生活,祈愿的未來。
因為在他的心里,祈愿可以跟任何人玩,可以討厭,甚至是欺凌針對任何人。
但他永遠接受不了她真的看上誰。
祈近寒真的是在乎他妹妹的純潔,在乎她的年齡和道德嗎。
不對。
因為如果真的是那樣,他就不會在控制祈愿和宿懷談戀愛的同時,又毫不在意的提議想給她送幾個男人。
他在害怕,在恐懼。
他不能接受祈愿奔向和其他人的未來,把她對在家人身上傾注的愛分給別人。
直白點說,他接受祈愿身邊人來人往,卻不能接受任何人帶走她。
祈聽瀾看他,就像在看自已。
高懸于頂的太陽正常運行,日更夜落,可一旦出現偏差,于世界而,是毀滅性的打擊。
祈近寒垂著眸,無端顯出幾分倔強。
他看向祈聽瀾,眼神漸冷。
對方的苦,對方的痛,對方埋藏于心的情緒,爛掉的根系,痛苦的來源,他全都知道。
可他并不是那么的在乎。
因為同樣的痛苦,他也在承受。
祈近寒同樣不在乎。
所以他扯了扯嘴角,帶著點嘲諷的開口:“大哥,你這一套對我不管用。”
“不管是打一巴掌給一甜棗,還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懷柔政策,對我來說都不管用。”
“那泥巴廟里的大肚佛還說眾生皆苦,唯有自渡呢。”
“但別人苦不苦,關我什么事。”
祈近寒站起身,椅子被推開時滋啦一聲,極其的刺耳。
“在我的世界里,我不苦就夠了。”
“你自已繼續跟驢一樣埋頭干吧,我要去m國,我要去找我妹。”
“反正從小到大,把我當人的也就只有她一個了。”
“傻子都知道誰好誰不好,咱們這一家人,能互相忍耐的過下去,你以為是因為誰呢?”
祈近寒一腳踢開椅子,轉身時攏了把長發。
“少他媽管我,日子太清閑就多干點活,別逼我閑的沒事天天在京市作妖給你找麻煩。”
胸口悶的慌,祈近寒推開門,正要離開時,卻還是回頭看了他一眼。
“還有,這不叫控制。”
“你跟我,最多只能叫犯病——妹妹談戀愛就想殺人恐懼綜合癥。”
“別想太多,跟狗一樣。”
說完,他切的一聲就走了。
徒留祈聽瀾一個人,看著宛如蝗蟲過境的凌亂辦公室沉默。
祈聽瀾:“……”
他抿了抿唇,幾乎非常難得的,平生第一次幼稚的爆了粗口。
“你才是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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