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瑯瞥了他一眼,眼神淡漠。他并未責怪獨孤陌,而是親自出手,圣念如絲,仔細探查起洞口那些禁制的每一處細微節點與能量流轉記錄。
片刻之后,林瑯收回圣念,已然明了。
“原來如此。”他淡淡開口,語氣中聽不出喜怒,“是在我出手,將你肉身碾碎、神魂受創的那一瞬間。”
“那一刻,你與此地禁制的神魂連接,出現了極其短暫、幾乎不可察的瞬間脫節與波動。”
“而姜若白,恰恰抓住了這電光火石的一剎那。”
“她不僅瞬間洞悉并解開了自身與禁制最核心的鏈接,更是在你失蹤之際,悄無聲息地遁走了。”
林瑯頓了頓,繼續道:“至于她如何避開天圣宗內部的重重陣法探查,她是相天師。更兼有至尊一境的修為。她既能推演出你神魂與禁制脫節的那一瞬之機,推演出你天圣宗內部陣法巡邏的間隙與破綻也并非什么難事。”
“此女之心智與推演之能,遠超我的想象。她若想走,還留不住。如今的她,天高海闊,以其相天師遮蔽天機、趨吉避兇的手段,再想找到她,怕是難了。”
獨孤陌聞,魂體劇烈顫抖,又是懊悔又是恐懼。
忽然,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急聲道:“主人!晚輩……晚輩還有后手!晚輩手中握有能脅迫姜若白就范之物!是一縷與她血脈相連的至親魂印!她之所以多年來受晚輩驅策,很大程度上便是因此!只要以此物為引,施展咒術,不怕她不現身!”
林瑯聞,卻緩緩搖了搖頭,目光望向遠方云海,仿佛能穿透虛空,看到那個已然遁去的身影。
他輕輕一笑,帶著幾分了然,甚至一絲欣賞。
“不必了。”
“她既然敢在你我交鋒的最關鍵時刻,行此金蟬脫殼之計,必然是早已算無遺策。”
“你所謂的‘脅迫之物’……呵,恐怕早已在她算計之內。估計是沒什么用處了。此時再用,非但徒勞無功,恐怕還會打草驚蛇。”
“罷了。”林瑯拂袖轉身,不再看向那空寂的山洞,“便讓她去吧。我倒要看看,這位算盡天機的相天師,究竟能走的有多遠?”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