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那師姐堪堪說完，程翎和清儀同時發出一聲驚呼。

程翎暗叫倒霉，終究還是逃不過，不過讓他束手就擒絕不可能。識海當中那道深紫色雷霆再次顯現，若這小尼姑真的生了歹意，他不介意魚死網破！

憑自己目前的狀況，根本沒有絲毫戰力，唯一能動用的便是念雷。他有自信，念雷一出，小尼姑和那師姐必定神魂俱滅，只是施展過后，自己將陷入暈厥，不過到此時也顧不得許多了。

清儀卻是緩緩搖頭，說道：“師姐，不行！他之前救過我，我不能忘恩負義。”

師姐氣急，說道：“這些都是道門的詭計，焉知當時不是故意為之？況且我佛宗和道門向來勢不兩立，趁現在他身受重傷，頃刻間便能將其擊殺，一旦他恢復過來就麻煩了。”

清儀緩緩搖頭，心中雖然害怕，但終究下不了手去。

程翎暗松了口氣，說道：“這位師傅，佛道兩派的恩怨我們先另說，在下與你們二位尚是初次相見。哦，上次的情形不算，壓根就沒看清楚小師傅的長相。所以，我們之間完全沒有恩怨糾葛，何必非要分出生死。”

清儀心中贊同，只是看向師姐的臉色，不敢說話。

那師姐冷哼一聲，說道：“巧令色，總之道門之人，沒有一個良善之輩，皆可殺之。”

程翎白眼一翻，這師姐也太武斷了，這種思想絕對要不得。他便問道：“不知這話是你們師長所說，還是你自己的理解。”

“哼！是我師傅教導的又如何？”

“若是你師傅教導，說句大不敬的話，這也太斷章取義了，根本沒有任何道理。”

“你......你還敢砌詞狡辯，連我師傅的話都要反駁。”

清儀也是說道：“程翎仙友，師傅都是為我們好，她的話又怎會不對？”

程翎哈哈一笑，說道：“你們是佛宗弟子是吧？”

“那又如何？”

“我聽過一句話，佛說眾生平等，皆可成佛。如此說來，我們道門之人與你們佛宗是一樣的，佛宗引人向善，為何又視道門為洪水猛獸，一見之下便要造此殺孽，還請兩位教我！”

此話一出，兩女頓時啞口無，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從小到大，師傅只傳授自己修煉佛法，對道門之人自然沒有什么好的說辭。可是只知道道門之人不好，讓她們說出其中原委卻是說不出來。

程翎嘆了口氣，說道：“世間最可怕的不是錯事，而是錯心，事情錯了還可以改正，但心若錯了，那便是真錯了。”

“想必就算令師在場，也無法回答在下的問題，佛道之爭由來已久。但這些終歸要有盡頭，只有大家敞開心胸，努力去接納、改變，才能將雙方的恩怨消弭于無形。要知道，道門有好人，也有壞人，佛宗亦然，你們覺得呢？”

兩姐妹完全無法回答，仿佛忘記之前對程翎的殺心，紛紛低頭陷入沉思。

程翎心中暗笑，看兩女的樣子，顯然涉世未深，論起耍嘴皮子，哪里是自己的對手。

那師姐沉默片刻，又說道：“即便如你所說，道門之中也有好人，但誰又能知道你是好是壞。再說道門同樣視我佛宗為洪水猛獸，若是換個環境，我等落入道門之手，怕是早就化為灰飛了吧！”

程翎一愣，這丫頭還知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反過來將問題又拋給自己了。不過就這樣的問題，自己解答起來卻是輕而易舉。

他干咳一聲，問道：“這位師姐如何稱呼？”

師姐還未說話，清儀已經介紹道：“她是我大師姐，佛號清雅。”

清雅根本來不及阻止，暗嘆清儀師妹實在太單純了。只是一雙明眸死死盯著程翎，看他如何分說。

程翎說道：“佛曰：凡夫迷失于當下，后悔于過去，圣人覺悟于當下，解脫于未來！佛道兩派爭執已久，固然是道念和信仰上有所區別，同時，歷代師長對我們的教誨也是有所偏頗。”

“這不僅僅指的佛宗師長，我道門亦是如此。他們都沒有感悟事情的發展方向，過去已然過去，無須執迷，明悟當下，在我們這一輩人當中化解佛道兩派的宿世恩怨，未來，又何苦恩怨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