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武行走江湖一年,雖然自矜身份,沒去過青樓。
但也從周圍武者的嘴里聽到過。青樓是男歡女愛的地方。但是……陳武看到房間中的景象,感覺腦子有點不夠用。兩名貌美女子一人身穿輕薄的黃裙,雪白肌膚半露,低著修長的脖頸,手里捧著一卷佛經。另一人身著絲紗紅裙,身體曲線若隱若現,手持佛經,紅唇念念有詞。“阿彌唎都婆毗……”“阿彌唎哆……”“悉耽婆毗……”兩名美貌女子不知道這是什么經書。但田所成樹讓她們念,她們只好念。兩名女子念得很吃力,但聲音清脆動聽。田所成樹盤膝坐在床上,雙眼緊閉,右手旁放著一壺酒,左手邊放著太刀和脅差。只是一天過去。陳武再次見到田所成樹,感覺他好像蒼老了許多。眼角多了幾道皺紋。田所成樹聽到推門聲,沒有睜眼,而是拿起酒壺灌了一大口,用蹩腳的官話問道:“說吧……”“這次死的是哪位誰?”“是神戶干雄,是須藤幸夫,還是秋太郎?”田所成樹聲音沙啞,有些頹廢。看他的樣子,好像已經預料到了。陳武和王成互相對視一眼。王成無奈的搖了搖頭。陳武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氣:“在下葉無雙。”聽到這五個字。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兩名捧著佛經的美姬忽然停止了念經聲,柔弱的身子微微顫抖。房間內點燃的油燈,燈火跳動幾下。盤坐在床上的田所成樹緩緩睜開雙眸。他目光移到陳武身上,眼神深邃。田所成樹拿起旁邊的酒壺。“咕咚咕咚……”一口將壺中酒水一飲而盡。“嘭!”喝完酒,田所成樹隨手將酒壺丟到地上。“好膽!”“吾不去找你,你卻來找吾。”“想來,道館里的弟子也被你殺光了吧?”田所成樹聲音沉重,盤著的雙腿放下,穿上了床邊的木屐。“啪嗒……”一聲。他拿起手邊的太刀和脅差。“吾好像和你沒有任何仇怨……”“為什么要趕盡殺絕?”田所成樹中年的臉龐因為酒勁發紅,他大睜著眼,眼球里滿是血絲。“嗝。”他打了個酒嗝,臉上流露出一抹痛苦。田所成樹左手拿著脅差和太刀,右手放到刀柄上。“嘩……”的一聲。一道如水般的刀光滑過房間。一股微風憑空出現在房間內。風拂過。桌上的燈火輕輕跳動。兩名美貌的美姬身子顫個不停,美麗動人的眼眸淌下恐懼的淚水。田所成樹拔出太刀,隨手將刀鞘丟在床上。他身上忽然多了一抹獨特的氣勢,如被風吹日曬過的磐石,如廟前被萬人踐踏過的青石臺階。田所成樹一臉平靜,隨口對兩名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美姬說道:“你們先出去吧。”“一會不要誤傷到了你們。”“你們的聲音很好聽,吾很喜歡。”“下次……”“吾還會來找你們的。”田所成樹說完,兩名美姬匆忙從地上站起,頭也不回的向房間外跑去。陳武、王成讓開道路。淡淡的脂粉香從兩人身旁繚繞而過。“優太雖是吾嫂所生。”“但……”“他是吾的兒子。”“吾自少年起便立志成為武士,學習劍道。”“吾兄早亡,獨留嫂嫂在房中。”“待吾劍道有成,回到家中,承擔已逝兄長的責任。”“才有了優太。”田所成樹右手緊握太刀,左手拔出脅差。兩柄雪亮、反射燈火的刀身展露在陳武和王成面前。“為什么?”田所成樹喃喃自語道:“為什么你要殺優太?”房中憑空而起的微風愈發大了。“咻!”的一聲。房內的油燈同時熄滅。外面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房內,視線有些昏暗。陳武眉頭皺起,從后腰解下子午鴛鴦鉞。一對從未出現在江湖上的短兵呈現在王成眼前。王成見到子午鴛鴦鉞,神情微怔。四尖九刃十三鋒!這是什么兵器!除了柄外,竟然全是利刃!陳武握緊子午鴛鴦鉞,看向田所成樹的目光多了抹凝重。“你侄……你兒子不是我殺的。”“但多說無益,先打過再說吧。”陳武淡淡道。一個憤怒的人,是聽不進去任何話的。田所成樹左手持脅差,右手持太刀,緩步向陳武走去。一股無形的氣勢、壓力從他身上冒出來。王成忍不住后退到房間外。陳武擺出八卦掌的起手式。見到這幕,王成頓時睜大了雙眼。用這奇門兵器施展八卦掌嗎?一瞬間,王成感覺自己對八卦掌突然多了點新感悟。田所成樹一步一步向陳武壓迫過去。突然。他身形一閃。一道夾雜著宛若劈開天地般氣勢的刀光斬向陳武。陳武眼睛突然睜大,手腕一翻,利刃綻放寒光。“當!”的一聲。陳武穩穩的擋下這一擊。田所成樹一擊不成,左手脅差猛揮,砍向陳武脖頸。陳武腳下一變,八卦游龍步。手中的子午鴛鴦鉞一前一后,開合交織。寒光密布,如鴛鴦戲水,不分彼此!“噔噔噔!”田所成樹被逼退數步,與陳武拉開距離。他用的是長兵器,若是被陳武近身,就只有死路一條。田所成樹腳步剛動,陳武比他還快。寒刃一閃。田所成樹的大腿上的衣服瞬間便被劃破,鮮血溢了出來。“八嘎!”田所成樹又驚又怒。自從他拜入二天一流門下,已經很少遇見敵手。沒想到今天竟遇到如此一個高手!剛一交手,自己便掛了彩。陳武面容冷峻、嚴肅,再次撲身而上。子午鴛鴦鉞或截、或勾、或刺,寒光交織,身法迅捷。“當當當!”兩人的兵器不斷碰撞在一起,火星四濺。三招后。子午鴛鴦鉞的鋒刃突然勾到田所成樹的左手腕。陳武眼睛一瞇,鋒刃弧形上撩。“唰!”的一下。田所成樹左手的脅差脫手,掉到地上。(看完記得收藏書簽方便下次閱讀!)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