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弓箭藏到身后,一會見了洪家溝的人,千萬別露出來。”
杜建國低聲囑咐徒弟阿郎。
阿郎愣了愣,不解地問:“師傅,這是為啥?”
“洪家溝不少人祖輩都是綹子,身上帶著野勁,瞧見弓箭,保不齊以為咱有啥歹心。”杜建國解釋道。
“咱這趟是來查狼群走向的,沒必要引太多人注意。”
說實話,杜建國對洪家溝沒什么好印象。
這地方早就是出了名的“綹子窩”。
也就是建國后,那群綹子被嚇得魂飛魄散,不敢再干殺人劫鏢的勾當,洪家溝才總算消停了些。
當然,洪家溝的野還跟這兒的金礦有關,這兒的平頭百姓手里能有點活錢,全是因為大多人私下里偷偷干著淘金的營生。
杜建國早年就曾在黑市上買過兩條小黃魚,而賣魚的那個半大孩子,正是從洪家溝來的。
師徒倆正走在一片林地間,離洪家溝還有約莫十幾里路。
忽然,杜建國遠遠瞥見林子里蹲著幾個漢子。
他們衣服上打著補丁,腰上都系著條羊皮縫的圍裙,看這裝扮,不是獵人就是村里的農戶。
杜建國想著正好能打探消息,便帶著阿郎走了過去,開口問道:“老鄉,你們是洪家溝的人不?”
那穿羊皮圍裙的漢子手里端著個粗瓷碗,碗里盛著把子肉,瞧著家境不算差。
他拽起一塊肉咬了口,斜著眼打量杜建國:“你是外鄉來的?來俺洪家溝干啥?”
“不是外鄉,俺倆是劉家村的,想來洪家溝收兩條小黃魚。”
杜建國笑著回話。
查狼群的事太重大,他不想散播恐慌,只能編了個謊。
“不知道老鄉你有沒有門路?”
中年漢子嗤笑一聲,眼里的警惕倒少了幾分。
確實有不少人借著洪家溝的路子買賣小黃魚。
可他隨即臉色又沉下來:“命硬不怕死啊?現在誰還敢賣你小黃魚?這是掉腦袋的買賣!滾,洪家溝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話里滿是臟話,阿郎聽了頓時動了氣,手悄悄摸向后腰的弓箭。
杜建國趕緊伸過手搭在他肩上,用力按住不讓他動。
“老鄉,肯定有門路的嘛!”杜建國陪著笑,“俺就缺兩條小金魚,想給媳婦打套首飾。你也知道女人家,就好這口。俺要是不給她整上,她非吵著跟俺鬧離婚不可。”
說著,他從兜里掏出一把皺巴巴的毛票,遞過去幾分。
兩人越走越近,杜建國這才注意到中年男人腳邊扣著個竹籮筐。
剛靠近,籮筐里突然“咚”地撞了一下,緊接著傳出一聲尖銳短促的響動。
中年漢子臉色瞬間變了,抬腳就踹在籮筐上,壓低聲音喝罵:“閉嘴!”
杜建國假裝沒看見,不動聲色把手里的毛票遞過去。中年男人接過來數了數,眼里閃過絲意外,杜建國給得挺大方,加起來足有五六塊錢。
“算你小子有點眼力見。”
他收起錢,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