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在兜里響,冉聽垂眸摸出,備注刺得眼仁發澀,他放到一旁,沒有理會。
電話打不通,介知深就發微信,一條一條地蹦出來:是不是身l不舒服?還有一節課,你去哪里了?
:冉聽,接電話。
:你在哪?
:冉聽。
吵得冉聽把手機關機了。
他靠著陽臺墻壁坐下,冰冷的瓷磚傳來涼意,視線落在樓下穿梭的車輛和行人身上,那些移動的身影模糊成一片,眼底全是茫然。
介知深一直想讓他分清平行世界的他和現實世界的他,冉聽不是分不清,分清愛他的介知深和不愛他的介知深沒有那么難,只是他不愿意而已。
不愿意承認現在這個介知深,根本就沒有那么喜歡他。
門鎖傳來急促的轉動聲,介知深沖進家門,鞋子都沒換,喊著:“冉聽?冉聽你在家嗎?”
嗅到一股濃烈的煙味,介知深找到在陽臺地板上坐著的冉聽。
少年頭抵在冰涼的護欄上,側臉埋在臂彎里,只剩單薄的肩背,一動不動地望著樓下,像沒了魂的木偶。
“冉聽?”
介知深走過去,在他身前蹲下,輕輕將他的臉頰挪正。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l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
冉聽搖搖頭,將介知深的手從自已的臉上拍開,“你逃課了?真稀奇。”
“你一聲不吭地走了,我哪還有心思上課。”介知深急道,“你到底怎么了?”
冉聽抬眼,介知深的目光直直撞進他眼里,那片擔憂看著真切,卻又像隔了層霧,他諷刺道:“我逃課你也逃,不擔心別人會誤會嗎?就不怕有人觀察到些蛛絲馬跡,發現我們在談戀愛嗎?”
“這些都不重要。”介知深說,“你哪里不舒服,告訴我好嗎?”
冉聽搖搖頭,“我沒有不舒服,只是……”
冉聽喉結滾了滾,心臟的鈍痛感漫開來,呼吸發沉。
他真的看不懂介知深。
以前他能堅定地說介知深愛他,現在卻不敢說了。
介知深好像愛他,會為他急,會擔心他;又好像不愛,藏著事,帶著距。
這種斷斷續續的愛才是最折磨的,想要恨又恨不起來,想要愛又放不下這些芥蒂。
冉聽好痛苦,好痛苦。
五臟六腑都像被攪著,疼得喘不過氣。
他的眼睛布記了紅血絲,不知道該怎么去問介知深為什么要欺騙。
冉聽緩了片刻才找回自已的聲音:“介知深,你最近有沒有事情瞞著我?”
只要介知深現在承認了,只要介知深此刻能老老實實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那他就不計前嫌,原諒介知深。
介知深能為了他死,他又怎么可以那么小心眼。
冉聽無神的眼睛盯著介知深,介知深眉毛動了動,露出一個不解的表情:“沒有,你怎么這么問?”
冉聽笑了。
干干地笑了兩聲,舔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