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兒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秋娘真正的絕招，就是她曾經的老本行。

做了那么多年花魁，見過那么多鴇兒的手段，她深知如何快速又低成本地把普通人家女孩兒教出大家閨秀的氣質來。

而這大家閨秀的氣質，才是真正決勝的地方。

一般人家養著的繡娘，手再嫩，工夫再好，審美的品味和眼界在那，繡出來的東西上限自然也固定了。

可秋娘手下的繡娘們，不僅僅是吃喝精細不做雜事，更是被有意引著見識了許多富貴人家的景致規矩，還懂得聽曲看戲，欣賞古董字畫，各種開眼界。

尤其是字畫這方面，秋娘下了不少血本。

她收藏了許多名家之作，又買了許多不那么出名但極為出色的作品布置在小姑娘們的房間里，把她們的審美熏陶得極為高雅。

見過美且心中有美的人，做出來的東西自然比單純當做活計來做的強得多。

尤其是那些肯高價買的主顧，一眼便能瞧出區別。

能和這些小繡娘們匹敵的也只有那些大家千金們了，可她們給自己人做都懶得，哪里會拿出去賣呢？根本不存在敵手。

謝婉兒看不破如意繡房的秘密，自以為是的想要碾壓，結果被碾壓的卻是自己。

然而，她不肯責怪自己，把一切責任都推到了繡房掌柜的頭上。

說他不好好挑人，盡挑些歪苗，又只顧著花錢不知道主動招攬客人，總之一切都是他的錯，要把他送去見官。

這掌柜也不是個吃素的，聽到這話，當場就撂挑子不肯干了。

還當著街坊的面，把謝婉兒狠狠嘲諷了一通。.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