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
他的聲音因為缺水而變得嘶啞,但門外守著的人都是耳聰目明之人。
自從戚承勉癱瘓,他門外一直都會守著兩個人。
“王爺怎么了?”
“熏香誰換的?”
他這幾年沒有熏香就難以入眠,是許仁親自替他調配的,一直沒有換過。
一開始他也沒有發現熏香換了,就在剛才驚醒之時,他敏銳地發現,這熏香里面有一絲很淡很淡的味道。
與他平常聞到的味道,有很輕微的不一樣。
他可以接受換熏香,但不能接受,沒有經過他的同意給他換掉。
畢竟他現在不能走路,小小的熏香就能要了他的命。
外面一陣兵荒馬亂,冼平衣衫不整地跑了過來。
“王爺,熏香有什么問題?”
冼平已經顧不上禮儀,因為這個熏香不是他換的。
“不是你換的?”
戚承勉瞇起眼眸,眼里閃過一絲狠厲。
冼平緊張地吞咽了一下,搖了搖頭。
“不是屬下換的,熏香存貨用完了,是許仁許神醫重新送來的。”
換了里面的東西,卻沒有告訴他。
戚承勉俊美的臉上染上幾分殺意,陰沉沉地看著對面的人。
“他是不是在府里?讓他來見本王!”
“是!”
冼平還沒走出門,許仁就已經帶著徒弟等在門外了。
他滿臉錯愕,又下意識看向戚承勉。
“他人在外面?”
“是……”
冼平眼神都有些飄了。
許仁就這么直接站在門口,他就算再遲鈍也看懂了。
這熏香恐怕是故意換的,就是不知道許仁想做什么。
冼平能想到,戚承勉自然也想到了。
他沉默片刻,沉聲道:“讓他進來吧。”
冼平腳步頓了頓,最終還是讓許仁和綿綿一起進去。
他點上燈,識趣地關上房門,自己則是親自守在了門外。
戚承勉撐著身體坐起來,又攏緊了被子,這才靠著墻坐直了身體。
許仁和綿綿走進去,在蠟燭前露出臉。
戚承勉抬眸,眉頭微揚。
“你,是靜安?”
他見過許仁,雖然已經好幾年沒見,但他還依稀記得。
但眼前這個小女孩,長得粉雕玉琢,小小的一只,卻很精神,看著他時,更沒有一絲怯懦之意。
“昭纓見過王爺。”
小團子恭敬地行了個禮,語氣不卑不亢,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
戚承勉微微蹙眉,不知想起了什么,問道:“是你換了我熏香里的東西?”
“是我。”
綿綿毫不猶豫地回道。
面對綿綿有些過于理直氣壯的神情,戚承勉不由得嗤笑。
“小丫頭,你膽子倒是夠大的,你就不怕我會降罪武安侯府嗎?”
綿綿仰著腦袋,鎮定自若地問道:“敢問王爺,昭纓何罪之有?”
戚承勉頓時氣笑了。
他瞇起眼眸,黑暗中,他如同潛伏在暗處的毒蛇。
“私自換了本王的熏香,你這是找死!”
看著她依舊沒有害怕的神情,戚承勉冷笑:“你別以為你外祖家為國捐軀,本王就動不了你了,現在本王一刀殺了你,陛下也不敢拿本王怎么樣!”
“我沒有私自換呀。”
綿綿眨了眨眼睛,無辜地說道。
戚承勉一愣,這才想起來,她是許仁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