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對范文斌這個人也算有點了解,他談事的地點不定,手里的人遍布京城,想找到他的消息是真的很難。
“聽巴爾怒身邊的小廝說,對方只是在折磨他,即便在他的膳食里動手,也只是讓他受點屈辱,他沒有下死手,不像要對付巴爾怒的樣子。”
綿綿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如果是左相要替大皇子掃清障礙,那應該直接弄死他才是。
折磨他,讓他受屈辱是怎么回事?
戚玉衡也察覺不對勁了,他眉心微蹙,問道:“你是說,他的膳食被人動手了,但沒有下毒?”
綿綿點了點頭:“他的小廝說的,師父替他診脈,沒有中毒跡象,只是說他憂思郁結。”
看著戚玉衡蹙眉的樣子,綿綿也開始懷疑范文斌的動機。
按照前世的情況,范文斌并不是想叛國。
那么他與巴洛圖的圖謀,大約是想扶持大皇子登基,這位大皇子定然答應了他一些條件。
一些,能讓他在大周坐穩的條件。
“太子哥哥,今日我們跟巴爾怒聊天,他說近半年沒有父母的消息,是吐魯那邊完全沒有消息嗎?”
以大周的能力,如果吐魯王沒死,也不能半年都沒找到一絲線索吧?
戚玉衡看向四周,四下無人,他這才壓低聲音解釋。
“此前父皇曾派人聯系吐魯的探子,但那些探子一點消息都沒有,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而吐魯內部混亂,我們與吐魯關系尷尬,也不好大張旗鼓進去找人,就一直沒有線索。”
說白了,大周也是要自保的。
吐魯王生死未卜,大皇子一脈向燕北求助。
北境戰線本就岌岌可危,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大周不會擅自插手。
至于巴爾怒,能讓他在大周好好活著,已經是大周的仁慈了。
綿綿緊抿著唇,想起了許久沒有消息的舅舅們。
于大牛始終聽不懂植物說話,僅憑那個竹筒里的植物,很難找到線索。
如今聽太子的意思,看來是燕北插手吐魯的事,導致燕北也十分混亂。
如此一來,就更難找到舅舅們了。
戚玉衡看著她糾結萬分的神情,不由得低笑,揉了揉她的腦袋。
“別皺著臉了,這些事本就不容易查,查不到也沒關系,別給自己這么大壓力。”
綿綿悶悶地嗯了一聲,抬頭便看見戚蕓玥站在門口。
“哥哥,綿綿,巴爾怒醒了!”
戚玉衡轉身走過去,表示自己要親自和巴爾怒談談。
綿綿一行人不方便打擾,便與葉濟世到一旁的屋子里,搗鼓藥材什么的。
戚玉衡走進房間,床榻就在窗邊,那里放著一盆綠意盎然的不知名藥草。
他輕輕碰了碰藥草的葉片,藥草當即散發出淡淡的藥香。
巴爾怒側頭望去,聞著藥香,竟覺得身體都舒服了一些。
“后宮有人對你出手,你其實應該來告訴我們的。”
戚玉衡說道。
巴爾怒愣了一下,隨即低頭苦笑。
“那是你父皇的妃子。”
巴爾怒已經猜到,是后宮的妃子讓人折辱他的。
他覺得,他們不會為了他一個質子處置后宮妃子。
“巴爾怒,你不是質子,吐魯王一日沒有換人,你就還是吐魯太子,你代表了吐魯的尊嚴。”
戚玉衡神色沉沉。
同樣作為太子,戚玉衡多少有些瞧不上巴爾怒的懦弱。
但他也明白,巴爾怒這樣的性格,多少與他的父皇有關。
他的父皇,大約是很疼他的。
突逢巨變,他沒轉過彎來,也是能理解。
“你可曾想過,如若吐魯王成功鎮壓了叛賊,你還是吐魯太子,你又為何要受這些窩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