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前去,去必受騙,必然中了董卓老賊的計謀!”
馬騰看著自己的長子,出聲說道,面色顯得鄭重。
馬超聞,不由愣了愣:“阿爺為何說這是計謀?”
他望著馬騰這樣詢問。
馬騰道:“你就不覺得這事情過于巧合了嗎?
前面才放出消息,說要向咱們涼州動手,后面緊接著長安就起了謠,然后將劉成那廝的兵權給收了。
劉成這廝,在董卓老賊手下,到底有多重要,不用我說你就明白。
不然的話,老賊也不會將其唯一的嫡親孫女嫁給劉成賊子。
結果現在,就因為起了一些謠,就將劉成的兵權給撤了?
這事情怎么看都不真實。
怎么看都是有詐。
之前我還沒有想清楚,董卓老賊的計謀在何處,方才看到你的反應,我才一下子想清楚。
董卓老賊,就是想要用這樣的辦法將咱們給引出涼州,然后再打咱們!
涼州的地形地勢,還是讓董卓老賊有些顧慮。
萬萬不能上董卓老賊的惡當!”
聽到自己父親這樣說,馬超心里面倒是冷靜了一些。
雖覺得自己父親過于小心了,但并沒有說出來。
房間里面,一時間有些安靜。
“伯父大人,小侄覺得,這事倒也不一定就是董卓賊子在使詐。”
就在這時,與馬超一起進來的馬岱,望著馬騰開了口。
“你有什么想法?”
馬騰望著馬岱道。
馬岱望著馬騰緩緩吐出幾個字:“功高震主。”
馬騰,以及馬超聽到馬岱說出的這幾個字,面色頓時就變得不一樣了。
有恍然,有思索。
這樣過了一陣兒,面色一直變換的馬騰開了口:“你若是這樣說,事情就能夠解釋清楚了。
不合理的地方,也都變得合理了。”
馬超搖搖頭:“長安那些人的心里真臟,那樣一個人物,他董卓也能下得去手。
為了讓人少說閑話,還提前將自己的嫡親孫女嫁給那劉成。”
馬騰聞聽自己兒子之,不由笑笑。
自己如同自己兒子這個年紀的時候,心里面的想法,又與自己長子何其之像。
對這些人是何等的鄙夷。
只是隨著年歲的增長,經歷的事情不斷增多,自己的想法不知不覺的就發生了改變。
變成了自己之前所鄙夷的人。
莫非,這人到了后來,都會變成自己討厭的人嗎?
“既然這事情不是那董卓的計謀,那就是咱們所期盼的機緣到了。
父親,孩兒請令,原為先鋒,征討長安!
為國除賊!”
馬超罵完長安城人心臟之后,立刻拱手向馬騰請令,想要繼續出兵伐長安。
馬騰聞,緩緩頭搖搖頭道:“這事情不著急,需從長計議。
長安那里,劉成的兵權雖然沒有了,但兵馬糧草這些一點都沒有少,實力依舊強勁。
更有牛輔大軍扼守鰲頭山要路。
此時,還不能徹底確定,董卓收掉劉成兵權的真正原因和目的,事情不能慌。”
馬超聞,不由著急:“之前劉成帶兵打益州您也說不能慌,需要從長計議,結果咱們這里終于準備出兵了,那邊已經傳來了劉成益州大捷的消息。
現在逢著了難得一見的良機,您還說要等等。
阿爺,戰機稍縱即逝。
再等下去,咱們唯一翻盤的機會,就要丟失了!”
馬騰依舊搖頭:“你還小,沒有栽過跟頭,不知道人心險惡。
這一次的戰斗,與之前咱們與羌人、氐人之間的戰斗不一樣。
之前就算是真的失敗了,咱們也一樣有翻盤的機會,不會傷筋動骨。
但是這一次,是真的不成了。
這一次關系到咱們的身家性命。
若是真的失敗了,就不僅僅是傷筋動骨那樣簡單了。
極有可能是連咱們父子的性命,都將不保。
必須要做到萬無一失才成!”
停頓一下,馬騰繼續開口道:“此時正是嚴冬時刻,天氣寒冷,冰雪覆蓋下來,道路難行。
在這樣的季節里行軍,其余不說,僅僅是這風雪與嚴寒就極難抵擋,會造成極大的傷亡。
咱們手中的精銳兵卒倒沒有什么。
那些非精銳兵卒,以及那些羌人和氐人部族,將會變得更加散漫……”
當然,馬騰所說的這些,確實是客觀存在的條件。
不過,最大的原因還是覺得沒有將董卓的心思琢磨透,覺得董卓的行為,有些不太明朗……
……
“父親真的是太小心了,年紀越大,越是沒有膽量了,他這是被那董卓劉成他們的名頭給嚇到了。
總覺得他們做什么事情都飽含深意……”
離開馬騰那里,馬超對自己的堂弟馬岱吐槽自己的父親。
馬岱道:“伯父有這樣的想法,也并不奇怪,畢竟這一次的事情,與以往不同,過于重要。
不能不慎重對待。
萬一真的中了董卓老賊的計策,咱們這邊可就危險了。”
馬超手中槍刺出,順勢把手一抖,頓時就抖出了三朵槍花。
將幾片落下來的雪花都給攪碎了。
“我知道父親的想法,但就是覺得現在這樣行事過于憋屈了。
不如打出去痛快。
只要這一次打出去,將董卓這些人來一個狠的,給解決了,在之后咱們就不用如同現在這樣過的提心吊膽的了。”
馬超收槍,望著眼前的滿目潔白,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
少年雖未加冠,此時卻已經如同他手中長槍一樣銳利,一樣的英氣勃勃……
同樣的消息,韓遂那里也得到了。
他做了與馬騰一樣的選擇,都是不貿然出兵,謹慎對待。
并且與馬騰相互通了氣,將之變成了雙方的共識。
“靜待冬日過去,來年春暖花開。
時間太短,一時間很多東西真真假假分不清楚。
需要靜待一段兒時間,多看看。
剛好現在乃是冬日,天氣寒冷,不好動兵……”
不管涼州那里的人是怎么想的,此時的涼州,都已經因為董卓之前所釋放出來的態度,被調動起來。
顯得緊張的準備著,注視著長安的方向,想要從那里面的風吹草動之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
馮翊郡這里,經過幾個月的修繕,龍首渠已經徹底修建好。
除了主干道之外,一條條次干道,與諸多的小水渠,也都修建了一個七七八八。
從高空俯瞰下去,大大小小的水渠,如同蛛網一般,覆蓋了很大的一片區域。
將幾十萬頃的土地,都給覆蓋了進去。
這根本就不是水渠,這是生命線,是財富線,更是糧食的保障線!
從今之后,只要水渠不被破壞,這數十萬頃農田,就算是遇上很大的旱災,都能夠保收。
此時到了嚴冬時期,天氣寒冷的厲害,黃河不少地方都結冰了。
龍首渠的主干渠表面也結了一層厚冰。
不過并沒有結到底部,還有下方還有水流動。
不過一些比較淺的支渠,整個都被凍的差不多了。
有孩子在這結了厚厚一層冰凌的水渠上,來對的跑動,打出溜,歡快極了。
哪怕是一不留神就會摔倒,也一樣玩的不亦樂乎,仿佛不知道疼一般。
有些時候,有的人還能夠在水渠里面發現一些驚喜。
在冰的下面,會有一些從河中的游進來的魚,被厚厚的冰凌困在了水底……
不過,這些孩子的玩樂,一般而并不盡興,往往會被大人喊回去,不讓他們在這里玩。
倒并不是怕他們遇到危險,而是怕孩子們會將這好不容易修繕起來的水渠給弄破壞了。
水渠來之不易,許許多多的人,都參與到了其中,為之付出了辛勤的勞動。
并且,今后水渠是能夠真真切切的惠及到他們自身的。
這如何不讓他們上心?
那怕是知道孩子們在這里玩耍,對水渠可能造成的損傷,是微乎其微的,但他們還是不想讓孩子們在這里長時間的玩耍。
想要將一絲一毫的損害,都給避免了。
水渠才修建好,且全線通水之后,馮翊郡的這些人,別提有多歡喜了。
很多人隨著那順著水渠奔流的水,奔跑歡呼,又叫又跳。
那種歡喜,簡直無法用語來形容。
哪怕是現在,很多人還是會不時出來到水渠邊上走一走,看一看。
看看水渠,再看看那水渠兩岸一塊塊被大雪覆蓋的麥田,雖然被寒風吹得透心涼,但心卻隨之飛揚。
只不過,與之前相比,這些人的心情,在飛揚的同時,也不免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