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節公,還請將這些人逐走!
此等人專為謀取冀州而來,眼中只有冀州之地,哪里有文節公你?”
沮授來到韓馥這里之后,對韓馥施禮,如此說道。
韓馥遲疑道:“公孫瓚賊心不死,妄圖圖謀冀州,陳兵北地,如何抵擋?
單一個公孫瓚,便已經抵擋不住,若是袁本初也一起出手,又該如何?”
沮授道:“冀州地大物博,盛產雄兵,能披甲上陣之人,不下百萬,袁本初只擁有渤海之地,如何能與文節公你爭鋒?
況且,袁本初與袁術、孫堅結仇。
文節公自可與此二人聯絡,與之結盟,以牽制的袁本初……”
沮授中氣十足,不一會兒就與韓馥說出了一個解決事情的辦法。
但毫無疑問,這樣的辦法,有很大的危險性,需要打硬仗。
韓馥聞,顯得猶豫。
荀諶對著沮授拱手道:“沮騎都尉所不錯,但想要用孫堅、袁術牽制本初公,只怕難以實現。
劉荊州與我家主公結盟,豈能任由袁術、孫堅前來冀州?
且平原縣劉玄德,乃是公孫瓚之弟,手下有精兵,其弟關云長有萬夫不當之勇!
乃是能夠從那劉成手中救人的存在。
真起大戰,你覺得他們會不會袖手旁觀……”
荀諶這話,看起來是說與沮授聽的,實際上全都是說與韓馥聽得。
因此沮授語,心中剛剛升起一些希望的韓馥,再度滿頭大汗起來……
“……友若所甚是,這冀州牧還是讓本初來做合適,論才能,論名望,論資歷,我都比不上本初。
沒有其才,而居于其位,只能招來禍患。
于冀州百姓,于我而,都是不好。”
沮授與荀諶一番辯論之后,滿頭大汗的韓馥,終于做出決定。
他望著荀諶如此說道,又轉頭望向沮授:“本初為人寬厚,待人有禮,我相信,我以誠心對本初,本初今后,必定不會虧待我。”
沮授聞,忍不住長嘆一口氣,對著韓馥拱手道:“文節公一定會為今日之抉擇而后悔的!”
說罷,再度長嘆一聲,從這里離去,不再多。
能說的話,之前已經說完了。
韓馥依舊是執迷不悟,堅持要讓冀州牧,不聽他良,沮授也不想再理會了……
沮授離開之后,長史耿武也再度前來相勸。
韓馥已經下定決心,并不聽從……
……
韓馥手捧冀州牧印信,準備交給荀諶,讓其帶回去交給袁紹。
卻忽然聽到有喧嘩之聲響起。
有人持劍闖了過來。
發現此人乃是他的別駕閔純。
閔純來到距離韓馥荀諶等人二十步停下,將手中長劍橫在自己脖頸上。
望著韓馥道“文節公,萬萬不可讓出冀州牧!
袁紹此人,外寬內嫉,為人陰毒,文節公若讓出了冀州牧,今后必定不會有好下場。”
韓馥自然不聽:“本初為人寬厚,必不會虧待我等……”
閔純聞,跪在了地上,進行死諫:“文節公,請聽屬下一句勸,袁本初此人,真不是良善之輩……文節公今日若真的要讓出冀州牧之位,屬下就死在這里!”
韓馥看看橫劍跪在自己身前的閔純,再看看邊上荀諶。
長嘆一口氣道:“你這是何苦來哉?”
說著,就上前去攙扶閔純,但閔純就是不起。
跪在那里,要韓馥打消了這個念頭,他才起來。
韓馥一時間沒有辦法。
“文節公這冀州牧當的,下屬都能威脅您了……”
一直沉默著,看了一陣兒,吃了一會兒瓜的荀諶,適時出聲。
韓馥聞,面色不由變得漲紅。
他本就被閔純當著這樣多人的面,弄出來的這一出,給弄得心頭有些火氣。
你閔純玩死諫這套,是看不起誰?
是覺得你自己有多能耐,我這個做州牧的有多蠢?
又被荀諶這適時響起的話這樣一撩撥,內心之中的小宇宙,一下子就爆發了。
“你愿意跪著,就先跪著吧!”
韓馥出聲對的閔純如此說道。
用力甩甩袖子,就不再理會他。
自顧走到荀諶跟前,雙手捧著冀州牧的印信,交給荀諶。
“冀州的事情,就交給本初了。”
荀諶雙手接過印信,肅容對韓馥道:“不敢辜負文節公重托,荀諶回去之后,將會將文節公托付,原原本本的告知本初公。
本初公必定不會辜負文節公厚托。”
“哈哈哈哈……”
跪在地上的閔純,出聲狂笑起來。
眼淚都笑了出來。
“手中權力都丟掉了,把自己的性命,全都交到了別人手中,是生是死,全靠別人心情,何其蠢也!
我閔純之前居然跟了這般愚蠢的主公!”
口中如此說道,手中長劍用力一拉,鋒利的劍刃,割開了他的脖頸。
鮮血飆射而出……
閔純倒地……
臉上還帶著顯得癲狂的笑容。
口中已經發不出笑聲,只余下了一些沒有意義的嗬嗬聲……
韓馥被閔純這激烈的舉動,以及臨死之前的話語,給弄得面色青一陣,紅一陣兒的。
眼見得閔純死在眼前,他不僅僅沒有半分的觸動,甚至于還想對其狠狠的踹上幾腳。
太特么氣人了……
荀諶帶著冀州牧的印信,一路疾馳離開了。
沒有印信的韓馥,這時候才覺得心里面空落落的。
像是失去了很多東西一般……
他從冀州牧的府邸之中搬出來,來到了以往十常侍之一的趙忠宅院之中居住。
為袁紹的到來騰地方……
……
董昭回到袁紹身邊的時候,荀諶還不曾歸來。
“公仁這次倒是撈到了一個輕松差事,一路輕松的就把事情給辦了。
人未曾來到益州,劉焉就已經死了,差事也就沒有了,只剩下了游山玩水。
哪里像是我等,在這里忙的都轉不開身子。
早知道是這樣一個美差,我就主動請纓,前去做這趟差事了……”
郭圖之前在得知了劉焉出乎預料的死掉了,別提有多開心。
董昭前去益州,本就是他故意為董昭下的絆子。
本來多少也是能夠立下一些功勞的。
卻不想那劉焉提前死了,益州被劉成給占了。
等于董昭這貨,白白跑了一趟。
而他郭圖,與其余的一些人,則在董昭離開的這段兒時間里,快要為主公將冀州都給謀劃到手了。
而且,還是兵不血刃的那種。
將要立下大功勞!
將董昭這廝,給遠遠的甩在了后面。
董昭這樣的聰明的一個人,自然能夠聽明白郭圖的弦外音,知道這個小婢養的,擱這刺激自己呢。
當下心里面笑了笑,臉上依舊是帶著那極具標志性的憨厚笑容:“一路風光秀麗,確實極好,見識了很多之前不曾見識過的景色,有大收獲。”
郭圖笑道:“走,一起去見主公,與主公一起分享分享公仁的大收獲。”
這是料定了董昭此次放空,故意將董昭往袁紹身邊帶,讓袁紹對董昭生出更多不滿。
方便今后給董昭穿小鞋,或者是當場穿小鞋。
董昭聞憨厚的笑笑,沒有再說話。
兩人很快就見到了袁紹。
與袁紹見禮,袁紹與董昭說了幾句客氣話之后,開口道:“不成想劉焉那家伙這般的不中用,不過是不長的時間,就已經死掉了,益州都被奪取了。
早知道如此,就不讓公仁走這一遭了。
白白浪費了功夫。”
說罷,又感慨道:“此時關東局面有了一種微妙的平衡,正是我等出手做大事的好時候。
偏偏劉焉那廝不頂用。
讓董卓騰出了手腳。
今后弄不好會出來添亂……”
董昭聞,笑著從懷中掏出一物,雙手捧著對袁紹道:“主公還請看看這個。”
這是一封非常正式的書信。
袁紹見此不由一愣。
等著看董昭笑話的郭圖,聞也是不由一愣。
劉焉不是在董昭到益州之前,就已經死掉了嗎?
正常人不是都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后,就會往回返,不再去益州了嗎?
這董胖子怎么就拿出來了這樣一封書信?
這是誰寫的?
“這是?”
袁紹望著董昭,進行詢問。
董昭將書信呈到袁紹跟前,臉上露出憨厚的笑:“主公一看就知。”
這還賣起了關子。
袁紹也就不再多問,從董昭手中接過書信,將之打開,開始觀看。
才看了不一會兒,臉上的神色就不由的變了變。
抬頭望望站在那里的董昭,就接著一不發的看起了書信。
越看,面上的神色越加的復雜。
復雜之中,又隱隱帶著一些掩飾不住的欣喜。
郭圖見此,心中越發好奇。
在好奇的同時,心里面也隱隱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這董昭董公仁,此行應該是出乎了自己的預料。
不僅僅沒有落空,還帶回來了好消息!
不然,這袁紹不應該會這個反應。
良久,袁紹將手中書信放下,長嘆一口氣,神色顯得極為復雜的道:“真沒有想到,公仁你居然能夠帶回來這東西!”
董昭給袁紹看的東西,乃是劉成寫的、與袁紹結盟的書信。
袁紹為何派遣董昭前往益州,去見劉焉?
就是想要用劉焉來纏住董卓的手腳,讓董卓無暇東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