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教授雖然身體不好,可他是教授,在部隊有吃有喝還有醫生,特效藥都緊著他用。
怎么就死了?
難道……
“我把他整死的。”
鄭喬喬眼睛睜得更大了,這人是瘋子吧!
她一個孕婦他要害,就連他自己的親爹也不放過?
廖景明面無表情地繼續說,“他的一切都是假的,研究是假的,學術報告是假的,學問更是假的,他就是個一無是處的草包,一開始靠著我媽,當了教授,后來我媽不愿意給他抄了,他就把我媽給害了。”
鄭喬喬沒有做記錄,只是心情格外復雜地聽著他說話。
他剛醒過來,按說身體應該很虛弱,可他就是想把心里話全部說出來,這些話,他憋了太多年了,再不說,他就要被憋瘋了!
鄭喬喬聽懂了。
廖景明不是沒良心,媽媽被親爹害死了,他不是不傷心,他是太傷心了,太想給自己親媽報仇了,才會一直留在親爹身邊。
現在親媽的冤屈被洗清了,他這個親兒子就站出來親手把廖教授的虛偽面皮給揭了下來。
鼎鼎有名的農業教授是個抄襲犯,殺人犯,這件事聽起來就讓人覺得震驚,匪夷所思。
周團長那邊估計更加難過,他們花了那么多心思和資源,卻供養了一個家伙,不知道會不會被上級批評,會不會被外界嘲笑,會不會影響他們在老百姓心中的口碑。
屋里安靜的只有廖景明一個人說話的聲音,說著說著,他忽然用被子捂著臉,哭了!
鄭喬喬放下紙筆,一個大男人在她面前哭,說實話,她能理解,但也挺尷尬的。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出去把空間留給廖景明的時候,屋門忽然被人打開,虞歸海站在門口,先看了眼鄭喬喬,又看了眼從被子里露出一雙哭紅了的眼睛的廖景明,深吸了口氣,一步步進來,走到廖景明床邊,彎腰晃著他,“你這孩子!怎么就這么能藏呢!我是你親舅舅啊!你連我都瞞得這么死!你早告訴我,我也能跟你一起分擔分擔,你媽走的時候,最不放心的,就是你這個小兔子崽子……”
“舅舅!”
廖景明和虞歸海倆人哭在一起。
鄭喬喬知道,自己可以走了。
看看天,回街道收拾收拾,就該下班了。
路過姜曉詩病房的時候,順便看了一眼,女同志可能就是身體嬌弱,到現在還沒醒。
回到街道辦公室,王姨不在,其他同事桌子上也干干凈凈的,看樣子是大家都提前回去買菜做飯了。
鄭喬喬也拿上自己的東西回家。
回家路上,她總感覺有很多人的目光朝她看過來,那種好奇的打量,鄙夷的審視。
不僅看,還會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說著什么。
給人感覺很不好。
她心里覺得奇怪,繼續往家走,越往家走,就感覺看她的人越來越多。
就連白天還跟她熱情打招呼的紅姨,看見她之后,都避似的,躲開了。
她也不跟紅姨客氣,直接拉住紅姨胳膊,“紅姨,你怎么躲著我?”
紅姨眼神閃爍,被抓到了,還不承認,“沒有,沒有躲著你,我沒看見你,我這是著急給我外孫做飯呢!”
鄭喬喬才沒那么好糊弄,生氣道,“紅姨,穗穗的藥,效果不錯吧。我對你外孫女也不錯吧,可你卻有事兒瞞著我!”
紅姨見糊弄不過去,只好把她拉到一邊,小聲說,“唉,我也是聽人說的,你千萬別著急,就是……外面有人傳你跟新來的副縣長,關系不清白!副縣長現在已經被調查了,你也小心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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