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喬喬看了窗外,這惱人的雨,又下起來了,她沒帶傘,卻也不想跟周亦川一個男人打一把傘出去。
這個時候的人的思想還是很淳樸,很封閉的。
周亦川身份又特殊,就算縣里的人不說什么,她自己也覺得很不合適。
“那我等會兒再走吧。”
她又重新拉開凳子坐下來,沒想到,周亦川竟然也跟著她一起坐了下來。
旁邊梁思奇和其他幾個同事都站起來往外走。
他們也沒帶傘,有的站在走廊上躲雨,有的直接冒雨走了,只剩下屋里鄭喬喬和周亦川倆人,鄭喬喬感覺更加尷尬了。
她轉頭看向周亦川,“你不是副縣長嗎?工作做完了嗎?沒事兒找我干什么呀?”
話說的已經很不客氣了,換了別的有自尊的男人,早就氣呼呼的轉頭走了,有的脾氣差的,說不定還要跟她吵一架。
可沒想到的事,周亦川竟然一臉受傷地低頭,嘆氣,再抬頭時,眼尾泛起猩紅。
不是!
她就說他兩句,怎么就犯得著哭了?
“喬喬,對不起,我只是把你當成朋友,我身邊從來沒有像你一樣對我直來直去,跟我說真話的人,沒想到,給你帶來困擾了。”
他膚色白,睫毛長,眼里含著水霧跟她說軟話,鄭喬喬就算是鐵打的心,也軟了。
“好了好了,別難過了,我是有點著急,你知道我倆孩子還在家等我。”
周亦川站起來,“我帶了傘,我送你回家。”
鄭喬喬怕自己再拒絕,周亦川會真的哭出來。
一把黑傘,遮住兩人頭頂的雨幕,腳上穿的布鞋踩在地上的第一腳就濕透了,濕透了也完全顧不上,只能邁著大步往前走。
幸好這把傘夠大,可以讓傘下面的她和周亦川不用挨得那么近。
就算如此,一路上兩人也難免有一些肢體接觸。
周亦川身上的氣息和徐燃身上的味道是兩個極端,周亦川身上有一種淡淡的橘子味兒,給人感覺清新舒服年輕。
徐燃身上是干燥溫暖的皂香,讓人覺得踏實,干凈,可靠。
通過一條巷子的時候,巷子口停了一輛軍綠色帶防水布棚的三輪車,關寧縣里有很多三輪車,用來拉貨,拉人,很方便。
棚里,徐燃和另外一個男人正坐在里面,通過雨棚的縫隙往外看。
男人瞇眼指著周亦川和鄭喬喬的身影笑著說,“你看現在年輕人感情多好,下著雨還出來約會!也不怕淋感冒!”
徐燃臉色不太好地說,“你怎么知道是情侶約會?”
男人摸著鼻子調侃,“肯定是情侶啊,像我和我媳婦老夫老妻了,都是各走各的,就算下雨了,也是一人打一把傘,或者就不出門,能下著雨還出來的男女,不是小情侶是啥?姘頭?”
“放屁!”
徐燃罵了一句。
男人一轉頭,看見徐燃一臉要殺人的樣子,嚇了一跳,“不是,隊長,你咋了?”
徐燃瞪了男人一眼,“不會說話就少說話,剛才過去的是我媳婦和她一個朋友!”
男人表情愣了片刻,尷尬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他真是該死啊,竟然把葷段子開到了自己新來大隊長的媳婦頭上!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