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男被趕走了。
他臨走前,還放狠話說,“你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鄭喬喬朝他吐了口吐沫,“呸!沒種的孬貨,你現在不放過一個試試?”
在西北楞帶了小半年,罵人跟人吵架的功力也見長。
把話罵出來,感覺也挺痛快。
涼棚里,徐母后怕地皺眉,語氣里滿是擔憂,“咱們剛來縣里,就遇見這種事,不會有問題吧?”
徐明珠還沉浸在剛才被人冒犯的憤怒和委屈中,徐父也在沉默。
鄭喬喬安慰徐母道,“咱們這叫好事多磨,我們又沒做錯事,是那個光頭先挑釁找我們麻煩,不會有問題的。”
徐母勉強彎了彎嘴角,顯然沒有被安慰到。
徐父握住她的手,徐母抬頭和他對視一眼,老夫妻之間已經有了很厚的默契,徐母舒了口氣,朝徐父露出個安心的笑容。
鄭喬喬在旁邊看著,感覺周圍空氣都變得清甜了。
看恩愛,還得是老同志的感情深!
她需要喝口水潤潤嗓子,提了一下茶壺,發現里面沒水了,就轉頭喊老大爺,“大叔,幫忙加點水吧!”
老大爺佝僂著背,一臉心虛慌張地說,“沒水了,你們喝了茶,就快走吧!”
鄭喬喬指著爐子上正在冒煙兒的茶壺,皺眉道,“這不是滾水嗎?我們又不是不給錢,為什么不給我們續茶?”
墻上都寫著,熱水無限續。
現在不僅拒絕給他們續水,還要攆他們走。
唯一能說得通的,就是老大爺怕跟他們沾上關系,連累到他。
“算了。”
徐母搖搖頭,抱著孩子站起來,對徐明珠和鄭喬喬說,“估計小張也快回來了,我們走吧。”
徐父掏錢出來給老大爺,也被老大爺如避瘟疫一樣拒絕了,“不用給錢了,你們也不容易。”
連錢都不要了。
鄭喬喬和徐明珠交換了個無奈的眼神。
最后徐父還是把錢放在桌子上,帶著一家人離開了涼棚。
外面還在下雨,哪怕打著雨傘,細密的雨滴仍舊會被風裹挾著往人身上撲打。
鞋子都濕了,又冷又濕的難受。
徐父看到小賣鋪有一片屋檐,護著一家人剛走過去,小賣鋪的大嬸就朝他們往外擺手,“別過來,我們這兒沒有你們要的東西!”
一家人又去隔壁的包子鋪,也遇到了同樣的遭遇。
他們就像是沒人待見的過街老鼠,人人避之不及。
鄭喬喬就不信邪,故意抱著孩子鉆進一家書店,“老板,我要買書!”
帶著潮濕霉味的書店里,空間不大,幾排書架后面,驀然露出一張和狹窄老舊環境格格不入的一張臉。
周亦川高挺的鼻梁上,戴了一架金屬眼鏡,他皮膚白皙,一身白襯衣,灰色毛衣馬甲,顯得整個人更加文質彬彬,有書卷氣。
手指細長,拿著一本厚厚的老書。
鄭喬喬掃到封面,書封上寫著金瓶梅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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