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趙秋平被打得捂著肚子站起來,指著徐燃叫囂著,“你一個臭老九,誰給你的狗膽,敢學這群窮地方的刁民一樣動手打人?”
這指桑罵槐的話,不僅罵了徐燃,連西北楞屯子的人都一并給罵了。
楊支書也惱了,他們欠馬蒙村的錢早就還了,北邊那片荒地也種上了新品種的豆子,就算到了青黃不接的時候,村里的孩子,老人也不會再挨餓。
他朝趙秋平氣憤道,“姓趙的,徐燃是我們的革命同志,你在敢嘴里不干不凈的,小心我不客氣!”
趙秋平有恃無恐,他敢來西北楞屯子,就有自己的打算。
他冷笑道,“不客氣?來,讓我看看到底是怎么不客氣法?別以為你們跟部隊上有關系,就能一飛沖天了!你們知道廖專家嗎?廖知青就是廖專家的兒子!”
楊支書眉心緊皺,趙秋平這人雖然囂張,但也不至于在這種事兒上騙人。
廖專家就是研究出抗倒伏和能將收成增產一倍的專家。
荒地里種的豆子品種,就是他研究出來的。
如果被關起來的那個知青真是專家兒子,他們還真要考慮一下其中的利害關系。
專家一句話,說你們村里不適合種這種新品種糧食,他們整個村兒里人都要跟著一起餓肚子!
村民們也都啞然,一個個迷茫,糾結,痛苦,更多的還是無奈。
徐燃冷笑了一聲,“專家又如何?”
專家就能為所欲為了嗎?
趙秋平沒想到徐燃竟然不吃他這一套,“徐燃,我知道你也風光過,可你現在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收起你可憐的自尊心,傷了專家的兒子,怕是就連姓周的書記也得護不了你們!”
楊支書拉著徐燃衣袖,“徐燃,要不算了吧……”
反正之前他們也經常被馬蒙村的人欺負,大不了又被人看扁一次,只要大家日子過得去就算了,沒必要為了斗氣,把好好的日子弄得雞飛狗跳的。
“不能算了!”
這時,鄭喬喬忽然挺著大肚子,手里牽著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頭牽著廖景明,朝眾人走過來。
“廖知青!”
趙秋平看見廖景明身上綁著的繩子,著急的比自己被綁了還要激動,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就朝廖景明身邊跑過去,要給廖景明解開繩子。
“你怎么敢綁他的?”
繩子很快被解開,趙秋平上下看著廖景明身上沒有什么明顯的傷口,就是臉色不太好,緊張地問道,“廖知青,你感覺怎么樣?他們有沒有對你動手?你傷到哪里沒有?我聽說你被抓了,就立刻來救你了!”
他表現的足夠愧疚和負責,心想好歹也能換這位少爺一個好臉色吧?
可誰料,廖景明卻冷冷朝他吐出兩個字,“閉嘴。”
“啊?”
趙秋平都被廖景明的冷淡態度驚到了。
他來救人的,少爺怎么還罵他?
鄭喬喬看著趙秋平吃癟的樣子笑了,“趙支書,廖知青我給你帶出來了,他呢,自己也說了,精神有點問題,所以做了點對不起我的事。”
“當然,我也不會跟一個精神病計較什么,人你帶走,我不管你是把廖知青送回家,還是放在眼皮底下,我都不管,但下次如果再敢來我跟前犯賤,就別怪我不客氣!”
旁邊徐燃深深看了她一眼。
楊支書雖然疑惑鄭喬喬和廖景明之前發生了什么,但鄭喬喬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沒有鬧著要人家廖專家的兒子坐牢,把關系搞惡化,他就謝天謝地了。
廖景明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塵,他戲謔地朝鄭喬喬歪了歪頭,“鄭同志,那我就謝謝你的寬宏大量了!”
在雜物間里,他屈辱地對一個女人低頭,寫下了認罪書,同時也被迫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鄭喬喬是個聰明人,當然知道該怎么做。
她是放了他,卻從此拿住了他的把柄!
還在他頭上扣了個精神病的帽子!
鄭喬喬知道廖景明有多恨她,她絲毫不掩飾自己嫌棄情緒的回應給他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