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不離婚。”
鄭喬喬意識到自己重生的時候,她前世的老公徐燃,正俯身在桌前,準備在離婚證明上簽字。
她死死按住男人修長的手指,任由他手里的鋼筆在紙上落下一團黑墨。
男人俊美凜冽的雙眸藏不住疲憊,“是對財產分配還不滿意?”
“還是說,你又有了什么新要求?”
鄭喬喬連連搖頭,睫毛委屈地輕顫,“不,是我后悔了。”
上一世,她因為假千金身份被揭穿,原定的未婚夫改和真千金訂婚,借酒消愁,卻意外爬上徐燃的床。
肚子里還揣上了徐燃的娃。
婚后,為了炫耀自己的幸福,炫耀自己當上了團長夫人,每天衣服不漂亮的不穿,飯菜不精細的不吃,頭上要戴珍珠,手上要戴金。
哪怕懷孕了,還天天穿著高跟鞋參加軍區舞會。
軍區大院的人都罵她狐貍精,敗家娘們。
因為她的奢侈生活,徐家被人舉報整活作風鋪張浪費,有資本主義傾向。
上級免除了徐燃和徐燃父親在部隊的職務,還把他們一家流放到寧古塔,啊,不,是那片肥沃的黑土地勞動改造。
過慣了好日子的她,怎么可能跟徐家人下鄉吃苦?
更不可能再生下徐燃的孩子。
哪怕,徐燃出任務時傷了根本,她肚子里五個多月的孩子,可能是徐燃唯一的子嗣。
哪怕,徐家二老捧出僅剩的全部身家,苦苦哀求她留下孩子。
離婚。
流產。
眼都不眨一下。
也是活該她有報應,離開徐燃之后,她很快被家里騙走身上所有積蓄,親爹把她賣給一個老鰥夫。
不過三年時間,她就被折磨的斷了腿,瞎了眼……
回憶太痛苦,她忍不住捂住額頭身體沉重地站不穩時,徐燃及時扶住她手臂,曾經熟悉的氣息再次襲來,還沒好好回味夠失而復得的踏實感,頭頂就響起一記憤慨又嫌惡的聲音,“鄭喬喬,你到底又在耍什么把戲?”
鄭喬喬抬頭看向徐燃,他逆光而立,英俊流暢的臉部輪廓半明半暗,眉骨上的一點傷疤,不僅沒有破壞他俊朗的外表,反而更有一種讓人不可抗拒的危險與野性。
別說上輩子她能看上他,就算重來一次,她照樣被他迷到腿軟。
前世她真是被鬼迷了心竅,才會放棄徐燃這么好的男人。
“鄭喬喬!”
徐燃拔高了聲音叫她。
下一秒,鄭喬喬踮起腳尖,摟住徐燃的脖子,花瓣般紅潤柔軟的唇瓣,貼住他緊抿著的唇角。
素來被徐燃引以為傲的,獨屬于軍人的冷靜,沉著的品質,轟的一聲崩塌了。
他緊握住她手腕,將人和他拉開距離,眼神冰冷麻木,“你已經害得我們一家人一無所有,難道非要逼死我,你才能滿意嗎?”
從前是他定力不夠,他從不后悔對她動了心。
但她怎么能在他終于決定放手的時候,仍然惡毒的,一次又一次的玩弄他的感情!
鄭喬喬急忙解釋,“不,不是的。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真的想要跟你繼續過下去……”
徐燃薄長的眼角銳利攝人,嘴角彎起的弧度帶著嘲諷,“鄭喬喬,憑什么你會覺得,在你尋死覓活,讓我,我的家人都成為所有人眼中的笑話后,還覺得我能信你的話?”
“你真卑鄙,你不想要這個孩子,我也不再勉強。”
“可不該你親我,引誘我,妄想把流產的罪名按在我的頭上!你怎么能這么心狠?”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厲氣息,逼得鄭喬喬一陣腿軟。
鄭喬喬心里叫苦。
都怪她自己不爭氣!
上一世離婚前夜,真千金來家里刺激她,說她以后就是鄉巴佬的老婆,生的孩子也是臭老九,臭種地的。
她是逞強說過類似的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