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拉望向王座,黑色的鎧袍靜踞其上。
一股極致的邪性如粘稠的墨汁,從鎧袍的每一片甲葉中不斷滲出,仿佛帶著無數亡魂的褻瀆低語。
即便是她,也能感到一股冰冷的死寂感拂過靈魂,仿佛鎧袍中蘊藏著無數人類的惡意。
“王所說的,古老王的鎧袍,穿上者將繼承亡靈之王,成為鎧袍的宿主....”
“所以,索拉姐姐,我們是要穿上這件鎧袍嗎?”
“不,那件是至邪之物,若是能夠將其摧毀,那才是最好。”
“可我們進來不是為了停下煞淵的空間漂移嗎?不穿的話,那我先試一下能不能從內部摧毀掉一部分。”
說著伊格尼奧斯身上爆發出洶涌的烈焰,令飄蕩在這片死寂的空間里的死氣紛紛湮滅,仿佛一輪耀日逐漸升起,將昏暗的王座之間照得無比璀璨!
“兩位,請等等。”
突然,一道強大的精神沖擊波動瞬間拂來,掠過伊格尼奧斯時,竟讓她出現了瞬間的恍惚。
“小伊,你先等一下。”
這股強大的精神沖擊并沒有惡意,但確實讓伊格尼奧斯的陷入了停頓,但對索拉而卻沒有效果。
她已經存在了許久歲月,時間的積累便是她的壁壘,想要撼動她的精神難如登天。
索拉看向登上王座的階梯側方,一道身著白裙的女子從黑暗中緩緩出現。
只不過,能夠出現在煞淵內的絕不是人類,眼前的白衣女子同樣是一位亡靈。
“你就是,八方亡君之一的九幽后,對吧。”
一襲素白鳳袍,如月華流瀉般掩去她身段的窈窕。
那張臉蒼白得如同上好的宣紙,唯有一抹朱唇,鮮艷得驚心動魄。
她抬眸望來,眼中似有煙雨迷蒙的哀愁,可那哀愁之下,卻隱隱透出金石般的帝王銳意,仿佛一幅清雅的水墨工筆,驚鴻一瞥間,卻顯露出執掌山河的底色。
可若是將視線順著看下,就會發現,這位白衣女子那素白的鳳袍之下并沒有立地的雙足,竟是飄在空中,如幽靈一般。
正是八方亡君之一的九幽后。
只不過現在的八方亡君也只剩下兩位了,其他六位全部飲恨在古都外戰場上。
即便如此,九幽后眼里也沒有一絲悲傷,仿佛那些昔日的同僚也只不過是一只普通的亡靈。
而事實上,這位曾經身為人類帝皇的九幽后,確實從未將自己視為亡靈,即便是自己身化亡靈千年之久。
“兩位是想要停下煞淵嗎,那不用摧毀煞淵,我有辦法令其停下。”九幽后淡淡地說道,即便她已經知道眼前的兩位皆是帝王級的存在,隨手一揮都能令現在的她灰飛煙滅。
“你有辦法,為啥之前不讓這玩意停下來,害的我還得跳進來這里。”伊格尼奧斯不開心地指著九幽后說道。
“因為沒必要,我現在是亡靈,古都要是滅亡那也與我無關。”
立場不一樣,雖然九幽后不認為自己是亡靈,但不能否定自己現在確實是亡靈。
加上她可沒有什么圣母心,與她無關的人死再多也和她沒什么關系。
要是她會這樣想,當初也無法登上朝代之頂。
那個位置可不容許有這樣幼稚的想法。
“那就麻煩你停下煞淵吧。”索拉出聲說道。
“當然可以。”九幽后沒有拒絕,雖為八方亡君之一,但她可不是效忠于古老王。
她與古老王之間只是合作關系罷了。
與山峰之尸那種死士完全不一樣。